脸上的凝重,直到15分钟后,她将她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大房子。
这里是温司屏做钟点工的江家。
她刚带温简过来,一时半会还没找到工作,先找了份钟点工的工作顶着。
她不是本地人,在这座城市没有任何朋友,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暂时安置温简的地方。
只是她没想到屋里会没人,连电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
温司屏四下扫了圈,在温简面前蹲了下来,看向她:“简简,妈妈有点事必须要回去找爸爸,你乖乖在这里等妈妈,不要怕,也不要跑出去,好不好?”
温简回头看了眼身后空旷而漆黑的房间,想摇头,又在温司屏鼓励的目光下迟疑地点了点头:“那……那……那你忙完了要早点回来找我。”
懂事的话语让温司屏鼻子微酸,倾身抱了抱她,临走前往她手心里塞了张字条,让她交给屋子主人,再三叮嘱她一定要留在这里等她。
温司屏走后,屋子一下安静了下来。
温简从没一个人在这么空旷黑暗的地方待过,心里害怕,两手紧紧抱着小书包坐在沙发上,眼珠子不停打转,戒慎地看着四周,就是不敢乱动,直到门口响起了开门声,她“蹭”一下滑下了沙发,抱紧了书包,眼睛惊惶地看向慢慢转动着的门锁,然后门被打开,门口的人顿住,瞪大的眼睛惊恐从她身上移到她身后被防盗网封得严实的阳台。
黑灯瞎火下,温简披散着一头长发,抱着书包,站在屋子中间,睁着双黑亮的眼睛,幽幽的嗓音,怯生生地叫了她一声:“阿姨!”
“碰”一声,房门突然被关上,震得温简吓了一跳,茫然不知所措,屋外响起惊惶女声:“屋……屋里有脏东西,快……快把她赶出去。”
温简茫然无措,“赶出去”几个字却在脑袋里生了根,眼看着门锁又开始拧动,人声嘈杂,她心里一慌,在大门被推开的瞬间闪身躲进了最近的房间。
屋外手电筒乱晃:“哪儿呢?看花眼了吧。”
“我真的有看到个小女孩,披散着头发,就站在那里。”
“疑神疑鬼,这年头哪来的什么脏东西。”
光束和脚步声逼近,温简心下更慌,仓皇下钻进了衣柜里,过于慌张的动作,不小心将衣服夹在了柜门里,柜门开了一道缝。
温简着急伸手去扯衣服。
独自回房的江承一进屋就看到了开了半道缝的衣柜门里,月光下一只白嫩的小手正抓着他的外套,很吃力地一点点往里扯。
他皱眉,困惑上前,那只本来吃力扯着衣服的白嫩小手顿了下,然后很快地缩了回去。
江承迟疑了下,用力拉开衣柜门,然后……发现衣柜里多了个小人儿,正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惊恐看他。
江承动作顿住,眼睛与她对望了几秒,弯身上前,手慢慢朝她伸了过去,在温简粉嘟嘟的脸蛋上试探性地戳了一记,温温软软。
他皱眉:“活的?”
“……”温简抱着书包小心往角落里挪了挪,嗫嚅,“我是生的。”
江承:“……”
门外传来他妈妈的声音:“江承,房间没电,怎么一个人跑回房了?”
江承“碰”一声把衣柜门关上,背对着衣柜,看向端了蜡烛进来的邱梦琪,镇定回她:“我想先睡了。”
邱梦琪点点头:“嗯,睡的时候记得把蜡烛吹掉。”
门被关上时,江承重新打开了衣柜门,蹲下/身,与她眼对眼地看了一会儿,眉头拧得更深:“你就是那个脏东西?”
温简觉得刚刚好像说的就是她,茫茫然地点点头:“嗯。”
江承:“……”
又上前戳了戳她脸颊,还是温温热热的。
“明明是活的。”
回头往被防盗网封死的窗户看了眼,他看向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温简:“我是走进来的。”
江承:“……”
好像哪里不对,七岁的大脑容量一下子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对错,正偏着头皱眉思考其中的不对劲时,便见她睁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他说:“哥哥,这是你的家吗?”
看他点头,又小声问他:“那能不能不要赶我出去?”
“我妈妈让我在这里等她,我被赶出去她就找不到我了。”
江承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他不喜欢他的房间有别的人在,不喜欢他的床被人碰到,不喜欢有人在他旁边说话,尤其是不喜欢女孩子,都长得小小嫩嫩的动不动就哭,还特别爱说话,总爱跟在他屁股后“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一会儿等不到她妈妈肯定又要哭,而且一口气说了……江承默数了下,40个字,话也不少。
“哥哥……”温简看他不说话,又迟疑叫了他一声,抿着唇,小手朝他伸了过去,“这个给你。”
江承本能张手接,一个穿着红绳的小桃核落在掌心上,眼前的小不点微微拉长了脖子,有些心疼地看着他掌心里的桃核红绳手链,“外婆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了别人的东西是要帮忙的。”
她央求的眼眸对上他的:“我妈妈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你就让我在你家等一会儿,别赶我出去好不好?”
江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