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生病了,为何不着安顺到夜府告诉她一声?还是说,他真得讨厌她,不喜看到她出现在面前?
忍住心底的不适,凌曦唇角浮出抹浅笑,道:“他好些了吗?”
云澜迟疑片刻,摇头道:“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且一天中有近乎一大半的时间处于昏睡中,就是清醒时,也不说话。”
云澜说的话,每一句如重锤一般击打着凌曦的心房,她好想立刻前往璟王府,去看望璟,却又怕璟不愿见到她,忍住心中的痛楚,她问云澜:“那日咱们分开时,他不是好好的么,是怎么病的?还有,他可按时服用汤药?”
“回到王府,不知何故,他在院里站了*,我和安顺没少劝他,可他不听,结果天微亮时,人便晕厥了过去!”云澜粗略与凌曦说了说那晚的情况,听得凌曦的心更加痛楚难耐:“他多半染了风寒,服下几副汤药,应该就会好的。”
“这两日,我和安顺有喂他汤药,可一碗药被他真正喝下的没有多少,好在高烧算是退了,但要彻底好起来,不好好服用汤药怕是不成的。”顿了顿,云澜接道:“能想的法子,我都想过了,却不起一点作用,你到王府看看他吧,兴许见到你,他会……”
凌曦截断他未说完的话,苦笑道:“你觉得他想见到我吗?无缘无故的就不理我,看我的目光与陌生人没两样,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亦或是他遇到了什么事,不想要我担心,我想找他谈谈,可他不给我这个机会,如果,如果因为我的出现,他心下动怒,那么,于他的病情绝没什么好处!”她想去看望他,但现实情况是他愿意见到她吗?
凌曦的顾虑,在云澜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可他又不能明说,说出璟是因为保护她,才对她冷然疏离,才一次次身不由己的伤害她。
“走吧,到王府去看看他,这会子他怕是昏睡着呢!”说着,云澜转身欲朝通往璟王府的街道上走。
凌曦站在原地未动,语声有些艰涩道:“我还是不去了,”片刻沉默后,她接道:“他若是想见我,自会着安顺到夜府找我的,若是我这般冒然和你前往王府,万一他清醒着,岂不是让你为难?再者,我真得不想他因我生气,致病情加重。”
“你……”云澜见凌曦眸色认真,态度坚决,一时不知该怎样继续劝说。凌曦看向他,又道:“劳烦你多给他喂些汤药。”音落,她便提步朝夜府方向走去,云澜忽然唤住她:“你等等,”紧追两步,他从袖兜掏出璟给他的两瓶玉肌露,塞入凌曦手中:“这是璟让我给你的。”
看着“玉肌露”三个字,凌曦身子微微轻颤,红唇跟着一阵颤动。
“真是他让你给我的么?”
她言语轻颤,似是不信云澜说的话。
云澜点头,温声道:“回到王府,他什么话也没说,就给了我这两瓶玉肌露,着我给你送到府中,却被我耽搁的今日才交予你。”
原来她想的没错!
他是因某些原因才对她冷漠疏离,才看她如陌生人一般,慢慢的,凌曦绝美的脸上浮出抹笑,那笑温暖而幸福,云澜见机道:“他是关心你的,现在这般对你,定有他的原因,你该理解的。”
凌曦不时地点头:“我理解,我一直都是理解他的,只不过有时候想到他把事埋在心里,不愿告诉我一起面对,心中会有些发酸罢了!”默然了一会,她将手中的玉肌露递给云澜一瓶,道:“这个你也用得着。”
云澜推拒:“我一个大男人,即便满是都是疤痕也没得什么,还是你留着用吧!”
“拿着吧,你那些伤都是因我才有的,”凌曦摇头,硬是将玉肌露塞入云澜手里,接道:“我晚点会去看他。”
“现在一起……”云澜不解,既已答应去王府,为何要晚点再去,不等他后面的话说完,凌曦笑了笑,截断他的话,道:“璟之所以现在对我冷漠疏离,就像你说的,他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为之,我要是这么明晃晃的到他的王府,必会让他做的一切白费,所以,我还是待天色暗下来,再去看他不迟。”
经她这么一说,云澜没再多言。
“我先回府了,你也回吧!”与云澜别过,凌曦径直回了自个的府邸。
夜府,凌曦一回到寝院,就见侍女秋玲急迎上前,屈膝一礼,道:“奴婢见过夜相。”
凌曦颔首,抬手免礼,问道:“有事与我说?”秋玲咬了咬唇,终拿定主意,回道:“云公子有来府上找夜相,还有就是奴婢听胡管家说,说街上都在传璟王爷染了风寒……”凌曦注视着秋玲看了一会,淡淡道:“尽好你的本分就好。”话虽这么说,但凌曦没有半点责备秋玲的意思,她只是不想璟的心思白费。
如果她对秋玲的话反应太过,或者立马前去璟王府,势必与璟近些日子的举动背道而驰。
再者,她已见过云澜,也已知晓璟生病,无需再对一个侍女的话做回应。
“是。”
秋玲低下头,施礼应道。
“下去吧,我回房休息一会,若有需要,我会传唤你的。”摆了摆手,凌曦着秋玲退离,回房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玉肌露。
下人房里,秋兰看到秋玲一脸委屈地走进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不是好好的么?”
秋玲坐到chuang头,低头道:“我把云公子到府上,以及胡管家听街上百姓说璟王爷患病的事,禀了夜相,可他……可他竟说……,竟说叫我尽好自个的本分就好!”
“我与你说过,夜相回府,胡管家在门口看见他,自会将云公子来府上的事相告,再有,璟王爷患没患病,夜相在朝堂上,亦或是在回府的路上自会知晓一二,用得着你上杆子的去容禀吗?”听完秋玲的话,秋兰并未安慰她,反而出言加以指责:“你的心思,我是知晓些许的。”说着,她目中涌出抹不赞成来,“你最好别再胡思乱想,否则,惹恼夜相,到时没人能救得了你。”
“我的心思?我能有什么心思?”秋玲抬起头,涨红着脸反问秋兰。
秋兰瞪她一眼,道:“咱们是内务府拨给夜府的奴才,只需妥当服侍主子就好,其他的,你想了也是白想。”好歹一起处过些时日,秋兰不想秋玲下不来台,因此出口之语仅点到为止,奈何秋玲是个缺心眼的,非得继续追问:“你把话说明白!”
“你真要逼我直说?”秋兰坐到一旁的椅上,问道。
“说。”秋玲眼神闪了闪,一脸的恼怒。
秋兰叹了口气,道:“这夜府中,除过前些时日夜相带进府中的两位小主子,其他人有哪个被夜相看在眼里过?就是咱俩在夜相院里伺候的,你觉得夜相有把咱们当做心腹在用吗?”秋玲没说话,秋兰继续道:“再者,夜相是有妻儿的,他先前与璟王爷之间传出那种关系,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无资格非议一句。”
“我几时有非议了?”秋玲哼声道。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非议璟王爷和夜相什么,先听我把话说完成不。”秋兰白她一眼,接道:“前不久,夜相昏倒在璟王府门口,被云公子送回夜府,想来你应该没忘记。那时,璟王爷已撇清和夜相的关系,这次夜相外出办事回府,璟王爷又和云公子走到一起,夜相会怎么想,咱们不知道,也不能擅自揣测,可你呢?把从胡管家那听来的话,迫不及待地禀于夜相,无非是想从他那博取好感,进而成为他的人。”
“我没有!我没有你说的那些想法,我……我只是这两日看到夜相郁郁寡欢,想着把璟王爷生病的事告诉他,或许他因担心璟王爷的身体,就会到王府去探望,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恢复如初了么?”秋玲为自个辩驳道。
秋兰只当没听到她的话,接着未说完的话,继续道:“夜相风姿卓然,压根就不是个花心之人,他能对个奴婢动心思吗?”秋玲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子上,指着秋兰呵斥道:“你胡说!”跟着,她再次为自个辩驳:“我没有……我没有你说的那些想法!”
“你声这么大做什么?想要夜相听到,知道你有多么的不堪吗?”秋兰挑了挑眉,轻声道:“你若没有我说的这些想法,那么权当我胡说好了,说这些,我也只是为你好!”起身再次轻叹口气,秋兰又道;“夜相人很好,咱们能在他府上做奴才,是咱们的福气,惜福吧!”
凌曦坐在自个屋里,并不知晓两个侍女之间的对话,若她知晓,无非只是摇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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