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松、史仲竹异口同声到。
兄弟俩对视一眼,史伯松开口到:“二弟年轻,又独自开府,花销多,从我那里多分一成去,不然,恐二弟过苦日子。”见史仲竹要说话,又快速补充道:“分的都是公中钱物,爹娘和我住在一起,难不成还能苦了我?”
“大哥!”史仲竹不赞成到,表情严肃的说到:“爹,您既然这么分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我也不是和家里人客套的人,咱们摆摆事实。圣人赐的伯爵府,我去看过,一应俱全,稍有需要改动的,花费不大。许多东西的是按制摆设,分给我许多财物也无用。”
“再说,我自己还是有点儿私房钱的。爹记得我考上秀才时您送的庄子吗?这些年,我早就把南边那一块和庄子挨着的小山还有成片的地都买下来了。游学时,结识了马商盖宽,在他的生意里参了股。您在福建任职的时候,我还派延年去过,您记得吗?当时,就是让他去经营海货生意的。甚至,我还和广元县吉家、保宁府的保和堂都有药材生意,所以,银钱上,我是不缺的。”
“最后,我为什么要说自己多了?我新开府,带走的仆从不多,我一小家,用量也省。大哥不一样,大哥要奉养您二老,日后又要担任族长,族中事务也是一笔大开销。保龄候府传承几代,世仆众多,就是光下人的开支也是一笔大数目。大哥要维持保龄候府的荣光,比我难了许多,所以,爹,娘,多留一成给大哥吧。”
史伯松张了张口,呐呐道:“竹哥儿嘴皮子利索,我辩不过他,可要我多拿一成,我也是不干的,事实就摆在那里,又不是说说就能变的,不行,不行。”
史鼎满意的捋了捋短须,高兴到:“推财相与!好!多少人家,为了定点儿家财闹得乌烟瘴气,不愧是我史家儿郎,好男不吃分家饭,你们如此能为,日后多少家业挣不来!”
“都别推脱了,竹哥儿刚才一大篇话,只有一句最合我心,我这么分,自然有我的道理。松哥儿,你弟弟的本事你还不清楚,他受不了苦;竹哥儿,你也不要担心,你爹虽然老了,也还能在朝堂上立个二十年,你娘自有嫁妆,苦了谁也苦不了我们。创业难,守业难,都安心,等三日后,按我说的,分家!”
史鼎一锤定音,在场三人再无意见。郑氏回去和史叔梅、史季兰解释分家,史叔梅八岁多了,该是懂事的时候了。史季兰听了当时无感,到日后长大嫁人,才知道父母兄长待自己多好,寻常人家怎么会给女儿留出家产的一成。史季兰的嫁妆,比公主的嫁妆也不差什么的。
史伯松回了听涛院,也把分家之事细细的讲给徐氏听,徐氏听完感叹:“我和爷一个心思,二弟刚开府,多分点应该的,既然二弟不受,不如我明日和二弟妹说说?”
徐氏这时候才真正感受到,史家兄弟和她的娘家,和她听说过的勋贵家庭都不同,这才是一家人呢!
“算了,二弟妹也是大家出来的,二弟不受,她又怎么会要。日后再想办法补给他们吧。”史伯松叹息到,他随时准备着照顾弟弟,奈何找不到机会。
史仲竹回到院子,和魏贞娘说分家开府的事情。“你还有四个月就要生了,这些事和你说,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待你生产,孩子满月之后,再说搬离的事情,你也别太上心了,仔细伤神。”
魏贞娘也不愿搬走,自她嫁到史家来,婆母慈爱,大嫂友善,小叔小姑都是好相处的,魏贞娘在闺中都没享受过这么多温情。再说,她身怀有孕,还需要婆婆大嫂这样有经验的人照顾才行,搬离保龄候府,她和史仲竹一样舍不得。
“哎哎,怎么哭了,怎么了,怎么了?”史仲竹说着说着,就看见魏贞娘眼泪滚滚,急得!
“没事,没事。”魏贞娘连连摆手。
“哪儿不舒服?孩子踢你了?”史仲竹不放心问到。
“不是,没事儿,就是一听说要搬走,心中不舍。没事儿的,大夫都都说了,孕中情绪起伏大,我缓缓就好,缓缓就好。”魏贞娘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失态哭了出来,可能真是怀孕了,孕中多思。
史仲竹安慰了半天,才把魏贞娘哄好。夜晚躺在床上,静静感叹:就要离开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了吗?
史家分家的事情,没有兄弟争产之类的八卦,自然快速落幕,史鼎位高权重,引人注目;史仲竹这个次子,名声在外,关注他的人也不少,许多人都不理解,平日里听说史家一家子关系可好了,怎么这么早就分家了?史鼎、郑氏都还健在呢?
知道的,也感慨一句,果然一家得两代帝王恩宠不是没有道理的。
太上皇人在深宫,消息却灵通,分家的第二天,就叫史仲竹往宁寿宫觐见,到底是关爱了好多年的小辈,得看看他受委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