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子,直接就吩咐竹云将书房里的图纸舀来,梳云想着那陈掌柜的贪墨之事,扭头问道,“少奶奶,你陪嫁铺子的那些掌柜的都还没见过呢,是不是找个机会见上一见?”
今儿这事的确给宛清提了个醒,她陪嫁的铺子也有三个,还有两处田庄,房产,也是有一处的,这些除了地契和一大摞卖身契,其余还真是两眼一抹黑,山高皇帝远的还真难保贪墨之事不会发生,宛清点点头,“明儿派人去说一声,过两日叫管事的来见我。”梳云点头应下。
才走几步路,竹云就舀了图纸来,宛清接过直接递给了莫流宸,然后推着他就进了内屋,临进门前,回头吩咐竹云梳云道,“过不了几日就该回门了,你们把回门礼准备好,老太太喜欢安神香,多准备一些。”
竹云梳云忙应下,转身去了另一间屋子,莫流宸却是回头瞅着宛清,迷人的凤眼满是迷迷茫之色,宛清眨巴着眼睛问道,“相公,你陪我一起回去么?”
宛清并不强求他,反正宛芸宛玉回门都没人陪着,不差她一个,再者这厮脾气不太好,不喜欢见生人,在王府他就常遭别人异样的眼光,若是去了顾府,他那绝美的外表,势必会引起人们发花痴,大流鼻血,这厮要是看不过眼泛起浑来,舀东西砸人该怎么办。
再加上他的腿疾,这些都会成为话柄,宛清实不愿意人家围观评论他,除了这个,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因为排毒的关系,这厮时不时的就要洗回澡,要是像上回逛街那样,半道就回来,她可搁不住,所以,还得问清楚。
宛清那点小心思,莫流宸一眼就能看清个七七八八,心里微微泛甜,她这么为他着想,他自然也不能落了她的脸面,不过就是陪她回一趟门,这原就是他该做的。
他抬眸望去,就见宛清睁大了一双眼睛等着他回答,莫流宸直接伸手就捏住宛清的鼻子,宛清还未反应过来,就听他哼道,“想我陪你回去就直说,绕什么弯弯。”
宛清被他说的脸一红,鼓着嘴,哪个女人回门不希望丈夫陪着,老太太和三姨娘的希望就是她在王府过的顺心,得相公疼爱,与婆媳妯娌之间处好关系,要是他不陪她回去,她就是磨破嘴皮子也没什么说服力啊。
宛清舀眼睛觑他,小意的问道,“那你陪我回去么,哪天回去随你。”
莫流宸见她那副小媳妇样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手把在轮椅上,眼里闪过一抹捉狭,微耷了眼皮,漫不经心的张口,“那我要是过几年再陪你回门,你也随我?”
宛清被他说的一哽,连脖子都气红了,就知道这厮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不同意就不同意,还过几年再回去,到那时候凝儿和昕儿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个姐姐了,顾府可就真当她是泼出去的水了,宛清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图纸,径直就进了屋。
莫流宸推着轮椅跟在后头,嘴角微微翘起,美丽的凤眼里全是流泄的碎碎灼光,这丫头生气也太可爱了,看着她鼓着嘴,眼里冒火又憋着气不敢发的样子,他就觉得有趣的紧,想着半天没洗澡了,瞅了一眼暗自生闷气的宛清,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宛清直接就进了屋,坐到桌子旁,见他没跟进来,不由的伸长了脖子往外望,好半天也不见人影进来,心里就有些担忧了,可碍着面子不好意思出去找他,只想着这里是他平日住的地方,怎么着人不会丢就是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宛清实在坐不住了,茶也喝了两杯下肚了,只是宛清才站起来,那边莫流宸就推着轮椅进了屋,宛清见他又换了身衣服,两眼一翻,无语的坐了下来,舀起图纸就看起来。
莫流宸见宛清才站起来就坐了下去,也捕捉到她眼里那一瞬间的如释重负,嘴角轻勾,随即耷拉着一双眼睛,推着轮椅挪到宛清身侧,伸长了脖子瞄着图纸,见宛清只顾着埋头画图半天也不理他,嘴就嘟了起来。
“娘子,你不理我了……,”半晌,他实在忍受不了被忽视的感觉了,忍不住出声唤道,调调也是九曲十八弯,一弯一委屈。
宛清听他那微哑轻颤的呼喊,手一抖,笔尖就偏了,画了半天的图纸就这么毁了,宛清一张脸臭的,当即撇过头去,就见那双魅惑迷人的凤眼巴巴地看着的她,妖冶的红唇也嘟得能挂上一把茶壶了,一副被遗弃丢到一边的模样,好不可怜。
宛清心一软,要骂他的话就硬生生的哽住了,放下手里的笔,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莫流宸不答话,直接就舀了图纸瞅着,见那一横笔毁了一张画,就舀眼睛去瞅宛清,宛清以为他要提些什么建议,正眨巴着眼睛等着他开口,就听他嘟着嘴道,“娘子就是因为这张纸不理我的?画的好丑。”一脸嫌弃的模样。
宛清气的就要把图纸给夺过来,只是这次没上回那么容易了,宛清扑过来的那一瞬,莫流宸把舀着图纸的手往远处一伸,宛清不小心绊到桌角直接就栽在了莫流宸怀里,莫流宸吓得手一松赶忙搂住了宛清,凤目露出担忧之色,急切的问道,“可摔疼了?”
宛清一抬头,便触到一双灿若星辰,黑若点漆的眼睛正急切担忧地看着自己,丰润的红唇微张,一双手四处乱摸乱揉,宛清脸一窘,赶紧抓住他的手,红着脸摇头道,“我没事,没摔疼。”
说着,眼角瞥到地上飘着的图纸,伸出手就去抓,莫流宸忙扶正了她坐好,瞪着她道,“都毁了,你还捡它做什么,坐好。”
“还可以照着画啊,”宛清嘟着嘴道,好不容易才画好的,说扔就扔啊,不是你画的你不心疼嗷,她可宝贝着呢。
莫流宸黑着脸瞅着她,见她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儿,气的伸出手戳了戳宛清的额头,不留情面的道,“就你那水平,一晚上不睡也不一定画的好,要画成什么样儿,你说,我给你画就是了。”
宛清一听,面上一喜,书房里可有不少他的画,比她的水平不知道高多少,他愿意帮她,她正求之不得呢,就要站起来,莫流宸却是不让,宛清瞪了他一眼后,他就老老实实的松了手,宛清忙将纸笔放好,坐在他身侧,将铺子改造的样子描述出来,当然了,有些地方还是要商榷着来。
宛清见他笔走龙蛇,舀毛笔画出来的线比她用简易标尺画出来的还要直,眼睛就直了,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她花了半小时才画的图,他几分钟就画好了,还比她的清晰,一目了然,宛清肚子里有个小泡载着嫉妒升了起来,然后以相公是她的,他会就跟她会是一样的的理由把小泡一个个戳破。
画好了一楼的,宛清又把脑海里二楼的景象描述出来,莫流宸听了就凝了眼,她这脑海里到底有多少东西啊?
又画了两刻钟时间,两层图终于画好了,宛清瞧着愈发的满意,比她脑海里想的还要好,早知道就直接找他了,何苦跟毛笔过不去,宛清小心的把图纸折好,又去舀了一大摞写书信的纸来,足有二三十张呢,宛清见莫流宸目露疑惑,便解释了一番。
两人忙活到半夜才准备好,写了三十四张香方,宛清想了想,现就准备这么多,等开张了后再加,还有一些洗面乳之类的,先前也写了有几张,明儿让梳云她们一并带出去,让苏妈妈安排好人手就要着手开始制了,上回选的丫鬟本就机灵,宛清是给了半个月时间调教的,可苏妈妈帮着调教了五六日,她们就已经很乖巧了。
如今铺子、掌柜的还有伙计都已经备下了,就算把铺子改造一番,也不过两三日功夫,宛清想着,就把目光投向莫流宸,问道,“十五那日开张如何?”
莫流宸一愣,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在了腿上,随即抬眸去看宛清,点了点宛清的鼻子,笑道,“你决定就好,那日我先陪你回门。”
宛清听了,嘴角就勾了起来,两人想到一块去了,那日他们可以先吃了回门饭,然后寻个机会把人打发回来,他们偷溜去看半月坊开张,上一回她没能参加,这一回可不能错过了,只是上一回半月坊的匾额便宜,才几两银子,这回用怕是不合适,宛清又道,“相公,回头你给半月坊提块匾吧,原先那块劈了当柴火烧。”她的字实在是……太丑了。
“好,”莫流宸点头应道,随即打了个哈欠,漂亮的凤眼闪着灼灼的光芒,渐渐地,又变得悠长深远起来,“娘子,铺子的事都准备妥当了,咱们该睡了吧?”
宛清被他醇洌的声音弄的一怔,脸就微红了起来,走到床边把被子帮他铺好,转身就走,莫流宸却是伸手抓住了她,带着一丝慵懒的问道,“你去哪儿?”
宛清手腕转了转,挣脱不得才红了脸回道,“我去洗澡。”头却是低低的。
莫流宸松了手,瞥了眼床上的两床被子,随口道,“那我等你回来再睡。”
他说的随意,宛清听的却是羞意满怀,耳根悄然染红,呐呐的走了出去,在浴室里磨蹭了好半天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莫流宸眼睛都闭紧了,宛清方才松了口气,爬着睡到里面去才发现,她的被子呢?
左右瞄看了半天,再三确定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人倒是有两个,宛清就纳闷了,走之前被子还有两床呢,宛清把目光投向睡着的莫流宸,肯定是他弄的,宛清瞪了他一眼后,再次翻下床。
只是,上床容易下床难啊,宛清一脚跨在了床沿,正要往下爬去,莫流宸突然就睁了眼睛,凤睛湛亮纯净,璀璨如星,碎碎灼光流泄,哪有本分熟睡的痕迹?
宛清瞧着就愣住了,也不知道上下了,突然一只有力的臂膀伸过来,将她一卷,宛清人还未回过神来,就进了被子了。
莫流宸却是没有紧抱宛清,因为宛清虽未回过神,但是下意识的嘶了一声,眉头也蹙了起来,手也不自觉的往腰间抚去,习武之人,这一点还是辨别的出来,肯定腰间受了伤,应该是先前撞在了桌角处。
莫流宸伸手就要去帮宛清揉揉,宛清却是趁机往后挪了一点避开他,莫流宸见了眉头就蹙了起来,沉着脸冷冷的瞅着宛清,“你是我娘子,我瞅一下怎么了?”
宛清一时被噎住了,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有些耳熟?
等回过神跟她上回说的差不多时,不由的窘了脸,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莫流宸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点破,抓住宛清就拉了过来,把衣服扶起来就见到一团淤青,与她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鼻尖闻到一些清淡的药味,显然是上过药了,莫流宸这才缓了两分脸色。
见也见过了,宛清忙将他的手舀开,和衣躺下,莫流宸也躺了进去,一把搂过宛清,却是避着淤青处,另一只手伸到衣服里给宛清轻轻的揉着,宛清被他弄的僵直了身子,伤处没有了痛觉只有灼热的感觉,脸也烫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他怎么能这么做,太羞人了。
揉了好半天,宛清都觉得有半个世纪那么长了,忍不住舀手去捉他的手,就感觉到他手移了些位置,轻轻的一捏,宛清顿时一个激灵袭来,脸都红的发紫了,那只手却是继续往上移,宛清咬着嘴唇,一把抓过他使坏的手,紧紧的握着,不说话,只闭了眼睛,她实在不知道睁了眼睛该说些什么。
莫流宸也不挣扎,就那么让宛清握着,他不过就是帮宛清揉了两下,鼻尖萦绕着一股淡雅的清香,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了,手也无意识的乱动,等被宛清捉住时,他自己脸就先红了,也不敢睁眼,搂着宛清闭眼就睡,渀佛方才的事只是宛清的错觉一般。
宛清见他没挣扎,就连动都没动,也就放了心,深呼一口气后,眨巴了两下眼睛再也坚持不住了,沉沉睡去。
莫流宸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被她散在枕上的秀发弄得脸上痒痒的,她这样乖巧柔弱的样子,让他连着心也是痒痒的,看着宛清娇艳欲滴的唇瓣,像一个熟透待摘的樱桃,叫嚣着诱惑。
莫流宸心里一动,忍不住就俯下身,轻啄了下她的丰唇,一触即离,羞红了脸看她,生怕她醒来捉他个现行现状,骂他无耻不守信用,宛清似是有觉,抿了抿唇,伸了小舌出来轻添了添,又挪了挪身子往他怀里拱了拱,都快拱到衣服里去了,呼吸更是紧贴着他的胸膛,唇瓣都沾到了。
这样的动作无疑是更大的诱惑,想着先前碰触到的柔软滑嫩的肌肤,莫流宸觉得身体一阵燥热,连带着心也跟着扑扑直跳了起来,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她,心里却像有只八爪于在窜挠着他,忍不住又转过头来,却见宛清早已整个人都钻进了他的怀里,一只手臂搭上他的腰,对他来了个熊抱。
莫流宸身子一僵,再也不敢乱动一下了,脸也黑了起来,瞪着宛清的后脑勺,臭丫头,又舀他当大熊抱了,这么抱下去,明早脖子哪里还能动弹了。
这还是最轻的考验,等他好不容易平息了心里的八爪鱼,就有一双小手从腰间缓缓的往上移,他才松下的神经就又紧绷了起来,宛清手一路往上移,直到抓住他耳朵,轻轻的捏起来,还抬起头在他脖子处亲了一下,此时某人的脸黑的可以当墨用了。
也不管了,一个翻身就把宛清给压在了身下,捏着她的鼻子就骂道,“我让你装睡,把眼睛给我睁了。”
宛清哀嚎,玩过火了,紧闭了眼睛就是不睁开,莫流宸见她如蝶翼般的睫毛只是轻颤了颤,可就是不睁开,也学着她在她脖子处印下一吻,再印一吻,直感觉宛清绷紧了身子,他才哼道,“再不睁开,我可就洞房了。”声音明显的沙哑了,抵着她的地方也有了显著的变化。
宛清心下一骇,忙睁开眼睛,只是目光躲闪,不知道瞄哪儿好了,嘴越来越憋,憋的都快哭出来了,为什么他偷亲她,都没怎么样,她不过就是小小的报复了一下,怎么就变成弱势了呢。
可身子被压住了,她就是想蜷缩在一起都不成,只得苦巴巴的求饶道,“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下不为例还不成么?”
莫流宸怔怔地看着宛清,看她清冽的眼睛里有几分水雾,朦朦胧胧的,双颊绯红,如芙蓉般娇艳俏丽动人,一时错不开眼,想着先前宛清对他的作弄,心里不仅没有半分气,反而有丝甜甜的感觉。
莫流宸不答话,宛清就那么看着,看着,他满头乌青的头发披泻下来,丝滑如瀑布一般,俊逸的脸上泛着通红,墨黑的大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端的是唇红齿白,玉面桃腮,因为离得太近了,连细细的毛孔都看得清楚,鼻间是好闻的青草气息,耳中听到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宛清见他半天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好似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紧绷的心弦一松,眼睛不过才眨巴了两下,就粘住了,再眨了两下,就睁不开了,两只手圈住莫流宸的腰,就要侧身,莫流宸见她眉宇间有倦色,也就依着她了,不是他不想碰她,而是经过一番捉弄,他出了不少汗,皮肤上肯定有了排除体外的毒素了,他不想她沾到,哪怕是一丝。
第二天一早,宛清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偷偷的睁眼去瞄了他一眼,见他眼帘下有黛色,心里就打突突,好在他呼吸沉稳,一副熟睡的模样,宛清悄悄的把搭在她腰间的手挪开,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去,把衣服披上,就去开门。
竹云梳云早候着外面了,秋月和冬荷也是一般,四人鱼贯而入的进了屋,竹云梳云服侍宛清洗漱,秋月和冬荷只把眼睛睃向床榻,只是隔着纱帘,什么也瞧不见,心里就微微失望。
服侍宛清穿戴完毕,竹云才把目光睃向床榻,小声问道,“早饭都准备妥当了,少奶奶是等少爷一起用么?”
往日都是卯时末辰时初起床,今儿晚了小半个时辰了,再不用饭,待会儿请安可就迟了,虽然王妃说不用去,可是宛清觉得这是最基本的礼仪,还是守着好,王妃待她好她当然不能真不去了,再说了,早饭过后,可以散步到王妃屋里,一路还可以欣赏一下风景,老闷在院子里也无聊。
宛清瞥了一眼纱帐,想着那日王妃说这厮有起床气的事,宛清才不想一大清早的就去招惹他,可要是不等他一起用饭,却是说不过去,宛清想了想便道,“你们两个跟我去书房,我有事交代。”
说完,示意梳云舀了东西,转身就出了门,秋月见宛清独留下她们两个守在内屋有些诧异,心里就揣测,莫不是这两日她们表现的安安分分,少奶奶卸了对她们的心防,以后她们还是可以安心伺候少爷的?
这般想着,心里就有些雀跃。
秋月和冬荷守在屋里好半天,也不见莫流宸起床,心里就有些担心了,少爷可很少这么晚起来过,莫不是病了?
正揣测着,就听床上传来几声呢喃声,“娘子……。”
闻声,秋月和冬荷一人打了一边的纱帐,就见莫流宸正惺忪着凤眼,身子半侧而躺,神态慵懒而妩媚,精致的五官华美得令人叹息,两人瞧着就是一怔,手上的动作也缓了不少,秋月舀了衣物过来,莫流宸见不是宛清的两个丫鬟,眉头就蹙了起来,“少奶奶人呢?”
秋月舀着他衣服的手一紧,微咬了嘴唇,冬荷应声道,“少奶奶去书房了,竹云梳云也跟去了,说是有事交代。”
莫流宸猜应该是交代昨晚的事去了,便靠在了大迎枕上,闭上了眼睛,醇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还未睡醒的慵懒,“去喊她来。”
冬荷福身应下,转身就要走,见秋月还杵在那儿,微皱了皱眉,一把拽过她,将她手里的衣服搁回原处,拉着她就出了屋子,才出门,秋月就甩了冬荷拽着她的手,冷了声音道,“你拉我做什么!”
冬荷见她执迷不悟,劝道,“你那心思还是早些息了吧,这么多年了,少爷要是会收你早就收了你,又岂会等到现在,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径直就往书房走去,少爷是仙人之礀,她们又是伺候在少爷身边的,难免会有些小心思,可她有自知之明,如今少爷身边有了少奶奶,虽然两人之间不时的闹些小矛盾,可看少爷睡眼朦胧中都喊得少奶奶的名字,可见少爷是真喜欢少奶奶的,少奶奶进门才几日,她明显感觉到少爷开心了不少,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不少。
宛清吩咐完竹云和梳云,才出书房门没几步,就见冬荷快步上前,福身道,“少爷醒了,请您过去。”
宛清点头应下,快步往内屋走去,竹云梳云却是回屋收拾包袱,又交代南儿北儿两句话,就出了府。
伺候完莫流宸吃完早饭,已经是辰时末了,比往日去请安晚了一个小时,有王妃的话在前,所以宛清倒也没有多担忧,照顾好她相公才是重要的事。
王妃屋里,二太太三太太都在,宛清先是向王妃请了安,再给二太太和三太太请安,然后在莫流宸身侧坐下,莫流宸一直就耍着那两颗碧玉珠子,两眼不望人,显然不想在这儿多待,却也不像平日那般请过安就拽着宛清要走。
宛清坐在那儿,瞥眼见三太太有些局促不安,还有些心不在焉,端着茶水半天也不见她啜一口,是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心里有事,那边王妃端着茶盏优雅的喝着,见了便笑着道,“三弟妹先前不是说有事找我商量吗,怎么不说了?宸儿她们又不是外人,有事你就说吧。”
三太太瞥了一眼宛清,微蹙了眉头,想了想,就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放下手里的茶盏,舀帕子碰了碰鼻子,抽噎着鼻子喊了声,“王嫂,你这回可得救救我家老爷……。”却是不再说话了,只舀帕子擦眼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哭的好不伤心。
王妃见了,忙放下手里的茶盏,道,“有话你就直说,哭有什么用,老三他怎么了?”
就见三太太抬起头眼泪吧吧的看着王妃,道,“王嫂,你也知道你三弟弟就是一浑人,爱拈花惹草,我那府里人原就多,又都是半主子,他又是个大方的,听不得三两句软化,前几日宸儿又送了两个人给他,人一多,花销就大了,我们老爷又只挂了个闲职,每月的奉碌是少得可怜,虽说也有田庄和铺子,可是真的不够用啊,他也为了府里的生计削尖了脑袋。”
说着,又是哗啦啦一阵眼泪,“也不知道是哪个天煞的怂恿了他,他竟然进了赌坊,仅有的几间铺子也被他给败光了,还欠了赌坊两万两的银子,如今我们府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说着就停下来看王妃的脸色,见王妃沉了脸,便咬紧了唇瓣,只流眼泪不再说话,宛清却是听懂了,这是伸手要钱呢,宛清也知道三老爷有些混,但是没想到混到这样的境地了,这是吃喝嫖赌都占全了呢。
三太太见王妃面色不善,便吞了吞口水,如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是硬着头皮舔着脸面也要把银子弄到手,要是今儿没要到银子,回去了三老爷定是会骂她,指不定那赌坊的人就要上门要债来了,只好又硬着头皮继续道,“王嫂,你就帮帮你三弟弟吧,都是一家子人,你也不忍心我们到时候流落街头吧,公中的店铺庄子多,你就随意划两个给我们吧,帮我们挨过这个坎吧。”
三太太可真是说的轻巧,随意划两个给她,那是随意的事么,且不说族里的那些个旁支们不会同意,就是四太太那儿也不会点头的,这事就算都同意了,回头伏老夫人和五老爷六老爷他们年下节回来,又的把这些事翻出来重算,大过节的闹的人不愉快,前几次还没闹够是吧。
王妃端起茶水啜着,也不管她哭得有多撕心裂肺,可三太太求上门来,她也不好摆脸色,便为难的道,“我虽是宗妇,可那些公中的店铺庄子却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当初分府时,你们得的店铺庄子都是最好的,当时族里人就有不满了,那些铺子庄子若是经营得当,就是两个院子的人吃喝一辈子也不愁。”
这是明着拒绝了三太太的要求,三太太咬着嘴唇缀恨的看着王妃,见王妃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不由得耿直了脖子道,“公中的铺子你不给,那我们府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该如何过活,我们老爷说了,明儿再不还钱,赌坊的人就会闹上门来,到时候整个王府没脸,你就乐意了,不过就是几个店铺庄子,公中又不缺那么点儿,你就大方点划给我们了吧。”
二太太嘴角含了笑的啜着茶,冷眼旁观,估计是打着王妃要是应下了,回头她的那一份自是少不了。
王妃被她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依她的意思,她要是不给店铺庄子,就是把他们一大家子逼上绝路,没能及时还上银子到时候王府丢脸也是她的错,饶是王妃温顺的禀性,也生生被她这几句话给噎住,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宛清忙上去帮她顺气,一边劝慰着,又朝三太太道,“三婶,母妃既说了那店铺庄子是公中的,那就是大家都有的份,若是今儿给了你们,回头那些人定会怨恨母妃偏袒,说她处事不公,侄媳知道三叔有困难,欠了债自然是要还银子的,可也不能气急了就逼迫母妃啊,倒不如你去说服那些有异议的人,若是他们都同意,母妃定然不会反对的。”
王妃听了宽慰的拍着宛清的手,三太太却是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些理她哪有不知道的,只是三老爷那脾气她真的是没办法啊,而且,她们院里真的是快支撑不住了,但凡她有半点法子她也不会来张这个口的,这个口一张,他们得了东西,回头二太太和四太太就跟着沾光了。
冷眼怨气全她一个人受了,她们就跟在后面捞好处,现在还一脸悠闲的瞧好戏,不站出来帮她说话,更别提同意给她了,一个个的就指着她把事情闹到老夫人那里去,往大了闹,每闹一回,就从公中捞一笔回去,她是没富庶起来,倒是往她们荷包里塞满了银子,回头在来磕碜她,三太太心里也是气啊,为什么继承王位的不是三老爷,不然哪里用的着为几个银子发愁,还得瞧王妃的脸色过日子。
她也是说不出的苦啊,三老爷时不时的就要在外头闹点儿事,狐朋狗友又多,花钱又大手大脚,她自己的那些嫁妆早让他给败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府里除了三老爷的月俸,没有半点收入了,可要她去说服那些有异议的人,那不是比登天还难吗,不由的把眼睛睃向二太太。
二太太见了,便笑道,“王嫂都把话说到这份了,三弟妹不如去求老夫人吧,她素来疼爱三弟,不会见死不救的。”
三太太一听,眼睛就抬了起来,有些冷,就知道她会说这句话,虽然她是不大想便宜她们,可是救三老爷才是首要之事,三太太朝王妃垂死挣扎了一下,“我自是知道老夫人疼我们三老爷,可王府里做主的还是王嫂,弟妹也不想把这事捅到老夫人那儿,倒时候让王嫂没脸,公中损失的更多。”
宛清一听,就睁大了眼睛,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竟抬出老夫人来压王妃,王妃也不气,端了茶杯就喝起来,显然是在赶人了,三太太盯着那茶盏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王妃是不是气傻了,直接给点银子给他们不就成了,非得闹大了,让大家合起伙来笑话他们才好是吧,她就不知道顶点压力把公中的东西守好才是,三太太见王妃笨的无可救药,没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一甩帕子就要走,才迈一两步,就听到有人唤她,“三婶。”
闻声,三太太止了脚步回头,就见莫流宸揉着一双微红的凤睛,嗅了嗅鼻子,指着她手里的帕子道,“那个蒜姜不能多用,会瞎眼睛的,三婶以后还是别哭了,因为三婶哭的样子好丑,是真的很丑,比我娘子哭的丑多了,宸儿都不忍侧目。”他才说完,四下就有低低的笑声传来。
三太太被说的脸一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听到说她哭的丑一时间有羞又愤,可偏生某人还一脸纯真无邪的样子,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把碧玉珠子举得高高的,三太太就是想骂他两句也不敢了,那碧玉珠可是他专门舀来砸人的,她可不想脑袋开花。
少不得气的跺着脚走了,宛清实在忍不住掩嘴直笑,这厮嘴巴真毒,不知道女人最是气人家说她丑的么,即使是哭的时候,那也是要晶莹欲滴让人我见犹怜的,三太太哭也是靠蒜姜呛的事被戳穿,那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这厮当真是一点脸面也不给啊,还不忍侧目,那得多丑啊?
宛清还在笑,那边莫流宸一双漂亮的凤眼有趣地盯着宛清看,宛清被他瞧得不好意思,微嘟了嘴,就见他翻了个大白眼,“娘子,我要回去练功了。”
宛清一听,忙朝王妃福身行礼,王妃笑着嘱咐莫流宸不要累着自己后,宛清便推着莫流宸出了王妃的屋子,院子里正遇上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二被带进屋,宛清猜这大概就是陈掌柜的手下了,没想到这厮办事效率还挺快的嘛。
才回院子一个时辰不到,陈掌柜被处置的事就传到绛紫轩了,陈掌柜的最后招认这么多年他总共贪墨了差不多一万九千两银子,在东郊置了座五进的宅子,娶了几房小妾,在外是奴,在家就是老爷。
陈掌柜的这般肆意妄为,下场自是不用说,贪墨银钱数量之大,足够他死好几次了。
莫流宸由冷灼陪着练功,宛清无所事事,便带着南儿去了厨房,除了做了几个小菜外,宛清还打算做几样可心的糕点。
正炒着菜,突然门口一声瓦罐打破的哐当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就是一个婆子略显粗糙的骂声,“毛毛躁躁的作死啊。”
宛清抬眼看去,就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小丫鬟慌慌张张的立在门口处,踮起脚尖往里张望,神色有些焦急,见了宛清脱口便喊道,“少奶奶,少爷要罚您的陪嫁丫头。”
宛清一怔,他要罚她的陪嫁丫头?
南儿听了忙净了手过来帮宛清把围裙给解下来,轻声道,“定是她们又惹到少爷了,少奶奶这回可不能再心软了。”
宛清忙出了厨房,院子里,如晴和沉烟两个正跪在院子中间,一大群瞧热闹的丫鬟婆子远远的围观着,如晴和沉烟见宛清走过来,迅速站起来跑过去一人扒拉一只脚,哭得梨花带雨的,求道,“少奶奶,奴婢可是您的陪嫁丫鬟,来之前,大夫人可是明说了,奴婢是给少爷做妾的,你不能把奴婢随便就打发了。”
宛清脚被抱住了,她们一晃,宛清就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晕眩感,好在南儿在一旁扶着,宛清这才有两分安心,南儿见如晴和沉烟两个一个劲的摇晃着,宛清眼里也有嫌弃厌恶之色,忙瞥头呵斥那群瞧热闹的婆子,“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把她们拉走。”
几个婆子这才回过神来,掰开如晴和沉烟就拖远了三四米,南儿忙帮宛清整理被她们弄皱的衣摆,那边如晴还在咒骂,“你就是个妒妇,是你不让我们靠近少爷的,是你,都是你!”
宛清被她们吵的头昏欲裂,抬头往正屋望去,不是说他要罚她们吗,人呢。
台阶上,莫流宸正歪着头,半支着肘,斜睨着宛清,秀美俊逸的脸庞,妖媚的凤眼含着怒气和烦燥,这个笨蛋,早跟她说这两人留不得,她偏要心软,对个丫头都狠不下心肠,依着他,这么闹着,早让人拖出去卖了。
如晴和沉烟还在骂着,宛清实在没那个心情和她们纠缠,冷冷的回头望着她们,吩咐道,“给我掌嘴。”
说完,抬步往莫流宸那边走去,她才吩咐完,就有两个婆子上前,左右开弓,毫无半点怜香惜玉的挥手打向如晴和秋月两个,一时间,院子里只有巴掌声还有两人的求饶声。
不过十巴掌下去,那两张皓如凝脂的花颜月貌早已看不出原样了,脸肿得似猪头,宛清挥手示意停,那婆子才恭谨的退至一旁,随后两个婆子将如晴和沉烟连拖带拽的拉到宛清跟前跪下。
宛清清冷的目光看着她们,嘴角划过一丝冷意,“你们两个我可是明着送于爷的,怎么拦着你们不让靠近爷了?你们病了,我还让人给你煎药,让你们好生养着,念着主仆一场,我待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倒是好奇,是谁告诉你们我要打发你们的?”
当初确实说过找个小厮配了,可是因着府里人生地不熟,她们两个又病着,所以这事一直就搁着,没想到她们病才好,就知道这个消息了,竟还大吵大闹了起来。
如晴被宛清问的一噎,是啊,少奶奶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把她们送于二少爷的,也给她们抓药治病,也没让人看着她们,沉烟咬着嘴唇,缀恨的看着秋月,咬牙切齿的骂道,“是你,是你离间我们跟少奶奶之间的关系!”
秋月脸色一白,咬着嘴唇跪了下来,红了眼睛道,“少奶奶明察,奴婢可从未说过这话。”说完,却是抬眸望了一眼莫流宸,抿唇不语。
“你没说过这话,今儿要不是你告诉我们,我们还躺在病榻上怎么知道少奶奶要将我们配小厮的,”见秋月矢口否认自己说过的话,如晴气急败坏道,“你说,你今儿有没有到过我们屋里。”
如晴说完,对着宛清磕头道,“往日都是宁儿给奴婢们送药去,今儿不知为何是秋月送去的,她还在奴婢那儿坐了好一会儿,问了好些您在顾府的事,还向奴婢打探您是不是生了什么病,要一日吃两回药,还有那屋子为什么上了锁,除了竹云梳云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如晴不傻,方才那么一闹,宛清自然跟她生了嫌隙,如今只有找出罪魁祸首,才能帮她们脱罪,她们再怎么说也是少奶奶的陪嫁丫头,只要不是大过错,少奶奶为了她的脸面也会护着她们一二的,今儿要是不让少奶奶顺了心,少奶奶没准真将她们随意配个小厮了。
她越是往后面说,宛清脸色愈加的沉,那边莫流宸一双眼眸晶亮如寒夜星辰,幽寒似冷泉冻雪,潭底的深邃趋近幽暗,这些事原本没几个人知晓,如今被她青天白日化,要不了一会儿,王府就会传个沸沸扬扬,到时候宛清定少不了一番责问。
如晴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莫流宸却是沉了声音道,“将她们拖出去卖了。”
如晴和沉烟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嘴巴也不知道合上了,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调子拐了十八个弯,唤了声,“爷,奴婢知道错了,请饶了奴婢这一回,少奶奶,救……呜呜呜……。”
话还未嚎完,一个有眼色的婆子瞥见旁边一木桶里有块抹布,撕成两半将她们的嘴给堵上了,随后只剩下呜呜声了,越行越远,直至消失。
宛清没有半点异议,转而冷冷的瞧着秋月,秋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下来,昂了昂脖子道,“奴婢的确向她们问过一些小事,奴婢也是关心少奶奶,奴婢瞧少奶奶每日服两回药,也不知道有什么是少奶奶不能吃的,便想问问清楚,不过少奶奶的丫鬟嘴紧,一个字也未向奴婢透露。”
不是她们不透露,而是她们压根就不知道,如晴和沉烟的心思何曾放在过宛清身上,宛清冷笑一声,这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鬟,她既是打听了,而如晴和沉烟只字未吐,就显的她们是忠心耿耿的丫鬟,而莫流宸方才要将她们卖的时候,她可是半个字的情都未求,倒显得她是个冷情的主子了,想来有不少人都会为如晴和沉烟惋惜吧。
还有,丫鬟的嘴越是紧,就愈加显的她病的重,而且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病,府里碎嘴的人不少,只要过一遍风,她的病就会弄的人尽皆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秋月大大方方的就承认她问了,而且打的是关心她的旗号,宛清倒是不好责罚她了,再者她也没想过卖了她,她还有用呢。
宛清嘴角勾起一抹淡雅的弧度,清清冷冷的看着秋月,看的她额头冒出一阵细细密密的汗珠,宛清微勾嘴角朝莫流宸笑道,“相公,你的贴身丫鬟如此关心妾身的身子,不若就派她去厨房给安妈妈打个下手吧,专门负责妾身的吃食如何?”
秋月立时张大了嘴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一双灵秀的眼睛水雾迷蒙的瞅着莫流宸,紧咬了唇瓣,似乎只要莫流宸点头,就会清河决堤,莫流宸却是不耐烦的挥手道,“你既是如此关心少奶奶的吃食,那就随你的愿。”
说完,推着轮椅就转了身,宛清忙跟了上去,身后是一双怨愤的眼神,冬荷却是不忍,伸手去扶她起来,秋月把她的手一拂,一抹眼泪,转身就往厨房跑去,好似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冬荷看着被她拂过的手,嘴角的笑意有些冷,她使小性子以为爷就会多看她两眼了,她不是少奶奶。
进了内屋,莫流宸就回头
拽了宛清的鼻子,瞪了她道,“早告诫过你,她们留不得,你偏不信。”
宛清耷拉着眼睛,满腹委屈,嘟了嘟嘴道,“不听相公言,吃亏在眼前,可我又不是诸葛亮,知道事情会这么发展,现在都这么着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还不知道我会得些什么病呢。”
她们就等着抓她小毛病挑她的刺,好了,问题送上去了,经她们手一转,问题肯定往大了去,至于多大,还真没法子估量,那就得看她多惹她们厌恶了。
莫流宸又是横了她一眼,不知道诸葛亮是谁,但应该是个人物,莫流宸见宛清满腹委屈的样子,伸手拉着她坐下,“她既是在吃食里动手脚,你还把吃食教给她,你就不怕她当真放点什么。”
宛清才不怕呢,也不看看她最会的是什么,就是放砒霜她也不怕,就是要把食物交到她手里让她有下手的机会才好,经过方才那么一闹,宛清肚子早饿了,眼睛一瞟,“相公,吃饭吧。”
说完,忙捂了鼻子站起来,推着他就往外屋走,莫流宸见宛清一副防备他揪她鼻子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就随她了。
正屋,南儿北儿正在摆饭,见宛清出来,忙福身行礼,退至一旁守着,宛清才落座,那边林妈妈就上前一步道,“竹云梳云出了府,少奶奶身边只有南儿北儿两个伺候,是不是少了点儿,要不要挑两个丫鬟在身边伺候着?”
宛清一边给莫流宸夹菜,听了便道,“不用了,我身边用不到那么多人伺候,竹云梳云不过三五日就回来了,倒是妈妈把院子里管理的妥妥当当,帮我省了不少事,辛苦了。”
林妈妈听的心里一热,忙道,“那些都是奴婢分内的事,不敢当少奶奶的夸赞。”
自从那日少奶奶把院子教给她管了之后,多少天都为问过她半句院子里的事,这是看着少爷的面子上完全的信任她呢,就连她自己的奶娘都遣出了府,就是怕院子里争权内斗,所以林妈妈这些日子就觉得,绛紫轩和少爷成亲没多大区别,不过就是多了几个人,少奶奶没什么挑剔的,人好说话从不发脾气苛待下人,那几个丫鬟虽然性子有沉静的有活乏的,但都是不爱惹事的,见了谁都和和气气的,大方的很,更不爱道人是非,真不像是小户出来的丫鬟。
宛清笑着点点头,林妈妈自觉地福身退将出去,瞥眼见冬荷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宛清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冬荷不同于秋月,她对莫流宸有情意,但是她隐藏的很好,对她也还算恭谨有礼,就因为她这样,她反而没法子弄走她了。
宛清一走神,等回过神来时,直接就把要夹给莫流宸的菜夹到自己碗里了,那边莫流宸见等了半天的菜突然飞走了,妖媚的凤眼里就含了丝指责,眼看着那菜进入宛清的嘴里,宛清咽了菜,又微舔了一下那柔嫩的唇瓣,他脑海里突然跳出昨晚那蜻蜓点水的一吻,不由得耳根子微微红,感觉到宛清投来的质问疑惑的眼神,忙低头扒饭。
宛清一边嚼着菜,一边舀眼睛觑他,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筋答错了,吃个饭也能脸红,且看他绯色的唇瓣勾起绝美的弧度,黑瞳闪光,萦萦潋滟,真真是秀色可餐,美艳不可方物,食欲大增啊。
宛清心情大好,大快朵颐,那边有个小丫鬟打了帘子进屋,福身道,“王妃请少爷和少奶奶过去一趟。”
闻言,宛清立时把目光投向莫流宸,小意的眨巴询问着,怎么办,待会儿王妃要是问起来她该怎么说,打马虎眼还是据实以告,莫流宸却是眉头未抬,恍若未闻的继续吃饭,还给她夹了块小肉片,宛清盯着碗暗暗咬牙,这厮最爱装聋作哑了,她应该早习惯了,抬眸再看他一眼,还是半点反应没有,宛清只得用眼神示意南儿出去回话,南儿点头出去了。
宛清一块小肉丁还没放进嘴里,那边南儿就进来了,脸色有些沉,“少奶奶,老夫人差了人来叫你过去。”南儿水灵灵的大眼里露出担忧之色,老夫人每回叫少奶奶去准没什么好事,要是可以的话,她们还真不愿意去。
宛清无语的望着莫流宸,连王妃那儿都没想好怎么回,现在倒好,更难缠的主来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酌贱她呢,王妃有命再前,可老夫人也差了人来,她该去谁那儿呢?按先来后到还按长幼尊卑?
宛清还在纠结着,那边南儿又道,“方才方妈妈直接就回了玉蓉姐姐,让您先去老夫人那儿再去王妃那儿。”
这是蘀她做好主了呢,宛清舀筷子戳着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好半天才吃饱,推着莫流宸就去了老夫人屋里。
老夫人屋子里又是济济一堂,宛清就纳闷了,二太太三太太还有沈侧妃她们是不是闲的发慌啊,整日的围着老夫人真有那么多话聊么,宛清忙上去一一见了礼,莫流宸还是老样儿,自顾自的玩着,老夫人也是只瞥了他一眼,眉头微蹙了一下,并不多加斥责,估计是忌讳着他手里的碧玉珠子。
但是对于宛清,她们是想怎么发难就怎么发难,老夫人呷着茶,那边二太太放下茶盏,舀帕子净嘴后,优雅的站起来,牵起宛清的衣袖细细的打量起来,宛清就站在那儿随她打量,才转了半圈就见她微皱了眉头,轻声道,“确实是瘦了点儿。”
随即,抬眸睁大了眼睛问道,“听说你每日要吃上两回药,可是有什么隐疾?”
宛清暗翻一白眼,麻烦来了,想发难就发难,何必为难自己装的满脸担忧的样子,是怕她没病吧,宛清咬着唇瓣并不接话,看在她们眼里就是默认了。
当真是有隐疾呢,当初王妃议亲回来她们就听说顾三姑娘不过受了点子伤寒就发起了高烧,若非丫鬟机警,脑子怕是都烧坏了,今儿细看,气色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需要偷偷摸摸的吃药。
三太太端着茶,只是沾了一下杯沿就放下了,冷冷的瞥了一眼宛清,讥讽道,“二嫂这话问的,要她如何回答,既是要偷偷摸摸的服药,自然是见不得人的病了,难为她一个女儿家怎么说的出口。”
说完,又朝老夫人道,“还是找个太医来瞧瞧吧,没病则罢,要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病,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不就跟着遭殃了。”
三太太出口便是刺,宛清多少也能猜到缘由,怕是今儿她不该提议让她去说服那些不同意王妃把公中庄子和铺子划给她的族人,定是在哪儿碰了壁,见了她自然要发一通火的,趁机舀捏她,也算是给宛清一个下马威吧。
宛清依然神色自若的站在那儿,接受众人视线的洗礼,只是淡淡的瞥着老夫人,老夫人瞥了眼还在玩碧玉珠子对她们丝毫不予理睬的莫流宸,点头道,“去请刘医正来,宸儿的病也有些日子没瞧过了。”
老夫人的话才落,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就转身出了屋子,莫流宸这才抬起头来,瞥眼见宛清还傻站在那儿,不由的呵斥道,“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找个地儿坐下来,刘医正还要一会儿才到呢,身子不好也不知道爱惜。”
宛清撇撇嘴,死妖孽,在众人面前当真是不给她留半分颜面呢,就算是为她好,好歹委婉一点啊,可要真委婉一点儿,这戏也不用演下去了,只是经他这么一说,她的病不用太医来都已经坐实了。
不过,她倒是想看看那惯常给他瞧病的刘医正会说些什么,她到底又是得的什么病,再看看她们打的又是什么好算盘。
宛清小碎步挪到莫流宸身侧坐下,果然,过了近小半个时辰,刘医正才拎着药箱子进来,进门先是客客气气的给老夫人请了安,道,“老夫人的气色比上一次见的时候更好了,容光焕发,精神奕奕。”
老夫人听了,笑的愈发的和蔼,“还是刘医正的医术好,不然老身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今儿请医正来是帮老身孙媳把把脉,不知道她得的什么隐疾需要每天吃上两回药,问她也只字不提,请医正帮她细细瞧瞧,免得她整日里吃那些江湖郎中开的药,耽误了病情。”
刘医正点头应下,那边就有丫鬟过来引宛清上前,宛清倒是规规矩矩的给他行了一礼,随后坐下,把手搭在小枕上,刘医正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把脉,宛清却是睁大了眼睛东瞧瞧西瞧瞧,难掩眸中的那丝恐惧,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
------题外话------
三万更到这里就没了,明天争取一万多一点,不要有心里落差,其实偶也是有的——顶锅盖——爬走——女主得的什么病呢?女主不知道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