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熙在山崖上葬下了李清川,包括他的遗物像储物袋之类的也一并入土。既无立碑,也无坟丘,即使有什么宵小想来窃取死者财物,在茫茫大山中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清川或许可以成为一代文坛宗师,留下一个学派桃李天下……从而被人广为铭记。但是他却成为一个散修,终日炼丹枯坐,或许权倾一方,万人之上,可是并不快乐。他死去时应该是安详的,夏元熙没有感应到执念凝成的思维碎片,临死前写就的那卷祭书连夏元熙都看出不凡,想必已经彻底放下了吧,
“二十年筑基”本是压在她心里的一块巨石,时时刻刻驱使着她仓促前行,不断修炼再修炼,甚至之前李清川和苏玉朗的浑水也主动去搀和,想借此出名引起高等修士的注意。可是现在她又回到了刚来这个世界的心情,一切顺其自然。
接下来的十天,夏元熙都在书写符箓中渡过。虽然是不断重复同样的过程,但是她并不觉得无聊。世界上没有两张一模一样的符,根据每一张符纸的材质,以及当时的灵气流向,用笔尖画出墨迹,构建起了一道道供符箓威能流转的路线。点画爽利森挺,激发的符法就具有爆发力,但是不能持久,往往中间的石块碎成粉末,周围只是有蛛丝状的裂痕;倘若下笔平和闲逸,则符箓威能细丝抽茧一般连绵不绝,碎裂的石块都是桂圆左右大小。
“仙师!小人有要事禀报!”
夏元熙在河中远远看见白闻气喘吁吁地跑来。这些天,她把李清川留下的人手召集起来,成立一个商会,定下规矩按照平均一个普通劳力工作一天的成果换算成5口人一天的口粮,以这个标准收购矿石,如果白家之类的豪族再以苛刻的价格盘剥民众,那民众们就会选择把矿石卖给价格更公道的商会。现在,上游准备运粮的船只已经是蓄势待发,她正在清理河道最后一块礁石,从此岆水便畅通无阻,粮船来往于河道不再是豪族们的专利。
“马上就好,等一会。”夏元熙一头潜入水下,目测这最后一块礁石越有4,5丈高。于是摸出一把符箓,先射出2张爆发力性质的,把礁石拦腰炸断,四分五裂成几块较小的礁石,最后则是持续发力的符箓把它们碎成石子。
“搞定,你可以叫船队出发了……对了刚才叫我做什么?”夏元熙跃上岸,边走边运转玄功,整个人顿时白雾蒸腾。
白闻一脸苦笑,这位小仙师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打通航道,成立商会运粮这几手都切入当地本土势力的命脉。他知道夏元熙必然为了上昆仑山才来到这里,这一走必然会留下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他和另外几位打理商会的管事都暗地里摩拳擦掌,准备将来接手。如果夏元熙果然入了昆仑仙山,哪怕人不在,苏玉朗也不敢来蚕食此地;如果她未成功,最后回到居延苦修,以这位小仙师展现的水平,等闲修士来犯也得掂量掂量。所以他是真心希望夏元熙得入仙门,自己也能尽快把这“一人之下”的前缀去掉。
“仙师,昆仑崔敏州上仙座下童子刚到,说要见您有事相商。”白闻简直恨不得拎起夏元熙就跑,生怕她磨磨蹭蹭地给昆仑仙童留下坏印象。
而这边的彭越啜了一口微凉的茶,厌恶地皱起眉放下。此次他为了能接手这个肥差,不知道在下院用度司执事崔敏洲身边鞍前马后小心侍候了多久,本来以为可以风风光光,这些个不入流的散修必然摧眉折腰,打勤献趣。没想到出师不利,让他在这里干坐好半日,可恨诺大一个厅堂,往日人来人往的,现在空荡荡,仆役纷纷忙得脚不沾地,也没个有颜色的过来候着。
“久等了。”
一个吊梢眼的小女孩这才不疾不徐走进来,看修为也就胎息,彭越在心里重重一哼,脸上则挂起公事公办的表情,神态倨傲:“听说李先生已故,也不知这里谁能说得上话?今年我受命下山,采购紫铜两百斤,寒铁两百斤,九制辰砂一百斤,精金八十斤。我尚有要事在身。务必尽快备齐。”
“呃……我好像没有说要卖?”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昆仑……”彭越眉毛一竖,冷冷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夏元熙双手一摊:“我这里最近刚遭了水灾,百废待兴,实在抽不出人手,我连原本这里的仆役都打发出去做事了。要不,你去别家问问?”
“好,好得很哪!还望道友日后万万不要后悔才是!”
望着彭越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还有扶额叹息的白闻,夏元熙问道:“这人干嘛火气那么大?”
“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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