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肠子?
不对啊,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计划中衬托他的配角反而大出风头这种事,他可是从来没想过。
眼看曹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刑无道虽然和夏元熙一样也是不擅长杂学的类型,却也看得出二人本事孰高孰低,明显曹崇差了不只一筹,却让他们皇极殿又做了很多无用功,真是无能之极,当下神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这喜怒形于色,曹崇当然对他的心思门清,于是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劳烦刑道友率领将士们,先把阵眼下方的通道清出来,待我们随后进入。”
“哼。”刑无道冷哼一声,却还是指挥着人下去清理沙石,毕竟后面分战利品是看各人贡献大小,袖手旁观可不利于打完捞好处。
“啧啧,想不到这封印如此脆弱,我一招就能将之破除,果然这西海局势危如累卵啊……”夏元熙一幅刚刚拯救完世界的嘚瑟脸,又回到了云海上。
一招不是关键,在哪放那一招才是九成九的功劳吧?玉重楼心里腹诽。
不过既然连薛景纯本人都一幅听之任之,含笑点头的模样,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觉得这正道门派娇纵弟子简直比魔道还过分,也不知最后会养出怎样的人来……
玉重楼知道,曹崇的功法能知气运祸福,不过那只是直觉上的感应。他可能知道哪是阵法的弱点,集中刑无道符兵的力量胡乱攻击,也能以蛮力破坏薄弱层。只可惜遇到技高一筹的薛景纯……不,二者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了,这位玄微真人巧妙地用阵法本身去攻击阵法,自己只是让夏元熙用四两拨千斤的一点动作,就破掉悬度山中的“一箭”,手段娴熟,举重若轻。
相较之下,曹崇连阵法的关窍门道是依托“五箭”之地都看不出来,岂不是就像科举写文章,连题干都没弄懂的考生么?也难怪他会恼羞成怒了。
就在玉重楼思索的时候,下方刑无道的部下们已经很快打扫了阵眼,果真挖出了一块石板。
于是众人迫不及待地以相克的一件法宝将它击碎,地面又轻轻震动起来。
“轰。”石板下赫然洞开一个能容五人并排行走的阶梯通道,暗红的岩壁色泽似乎昭示着不祥与污秽,一股暗沉的气体随之散逸开来。
“这是什……么……”说话的那名皇极殿修士一句话还没说完,立刻以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全身精血都在这晦暗的气体中消散一空。
“不愧是血池积攒了数千年的污秽之气,果然金丹以下,触之即死……”薛景纯表现出与魔道中人差不多的冷酷,事实上除了心疼的刑无道,其他人也都仅仅是惊讶于这气体的狠毒罢了,甚至有人取出瓶子葫芦收集。
“我皇极殿的门人就这么枉死了吗?”刑无道怒道。
“哦……那个啊,破门首功就算刑道友的好了,必定少不了贵派好处。”曹崇无所谓的一笑,刑无道的怒气只怕最多只有三分是真,皇极殿的符兵都是以秘法催生修为,事实上消耗的是各人本源,看起来血气旺盛,壮年一过,几乎就和九旬老人一般,翻个身都有可能肋骨骨折。这样的消耗品死了几个,刑无道最多损失点药材钱,如此做派不过是想要挟拿点好处罢了。
于是曹崇就随意地把本该“虞巽”的首功安给了刑无道,果然让他十分满意。
“玉兄,一会下去血河宗,不知愿与谁结伴?来小弟这边如何?”曹崇又转而问向玉重楼,他看得出,这位前少宫主最近和虞巽走得近,如果能吸纳他转而投奔自己,也是平添一助力,而且以往的同盟,都是玉重楼定主意,现在有个让他屈居自己之下的机会,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曹崇刚刚故意让刑无道分走虞巽的功劳,也是为了让玉重楼明白哪边靠山比较硬,想来他应该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在下已经与虞兄约好同去,辜负了曹兄美意,真是罪过。”玉重楼想起临行前薛景纯对他说的话。
【玉道友不妨与我打个赌,就算这数十个魔道宗派同去,没有我出手,最终他们还是捉不到血河老祖。】
也罢,只有先拒绝曹崇了。
看着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玉重楼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