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任凭自己被烧成一团焦炭。
陈于泰身边有几十个亲卫,都是老弟兄里信的过的,平时好酒好肉养着,抢来的东西也是分第一等,所以忠心上头是没有任问可疑惑的地方。
战线一崩,这些亲卫就护着陈于泰逃跑,当时陈于泰已经如行尸走肉,可能是惨败的太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给陈于泰的冲击太大……在开战之前,陈于泰一直是以为团练与自己的部下在伯仲之间,双方赢或输完全看临场的发挥,可能是看运气,也可能看地形,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部下的表现并不会比江滩一战时蒲家的人强出多少来,甚至由于指挥的原因……蒲家的人最少有一位曾经的禁军统制负责提调指挥,战术章法还算可圈可点,陈于泰从始到终除了激励士气,确定谷口战场之外,能做的事情实在不多。
当几千人的混战开始之后,这个海盗头子才发觉自己相当的迷茫,他不知道如何调整战场,如何反应,如何看到不利时调整阵列和战法,陈于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麾下的儿郎被南安团练砍瓜切菜般的斩杀。
整排的海盗呐喊着出矟,然后整排的被架矟,被反击,被障刀刺入要害,口吐着鲜血倒地而死。
然后出现逃散的海盗,一个之后就有一百个,战线崩溃之前陈于泰刚看到征兆,还在焦急的考虑办法时,大规模的溃逃就开始了。
这种事其实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战况激烈时人们看到的一般就是自己的身边左右,当一种行为出现,很多人会被带动起情绪,很多猛将能战无不胜,是因其个人的武勇配合冲刺,突袭的战术准备,可以完成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壮举。
唐之李靖,宋之王舜臣,明初之常遇春,傅友德,俱是这般的猛将。
而一般情况下,战场上出现溃败逃之后,人们的从众心理会使得战线极剧不稳,然后就是最终悲剧般的雪崩。
虽然最终的结果还是可能被杀死,但每个人化身的雪花都希望自己才是幸存者。
当同伴在被斩杀,惨叫,浓烈的血腥味道不停传过来的时候,很少有人敢于转身奋战,更多的选择是抛掉一切可抛掉的碍事的物事,加快自己逃跑的脚步。
别人的生死是无所谓的,只要自己能逃脱就行。
当陈于泰看到战线崩溃之后,呆若木鸡的他只能任由一群护卫架着自己逃走。
先是在黑暗中逃窜,护卫们逐渐被追兵所杀,或是主动滞后挡住追兵。
然后四处是火光,几百间木房子不知被谁点燃了几间,然后火助风势,不到两刻时间,整个岐州港的所有房舍似乎都是在大火中燃烧起来。
东西十一里,南北不过七八里路,这是岐山环抱又有大片海滩岩石的大型港口区,去掉小块的树木,开辟出来的田地,还有房舍和仓库一类的地方,能容人们躲避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
火光和哭喊声中,陈于泰看到港口那里到处是汹涌的人头,无数人都在拼命往港口跑,有一些动作快的正在往船上爬去,但他们身后已经是举着刀矟赶过来的团练,在这种情况下,团练们还是以小队的形式组成若干个小阵,彼此配合,有一些海盗困兽犹斗,拼死还击,这种微弱的,零星的抵抗很快被粉碎了。
一个个小队形式的团练以刀牌,长矟,步弓彼此配合着,清剿着火光下狼狈奔逃的海盗们。
没有怜悯,没有宽恕,没有任何人可以活命。
团练们冷血的剿杀着海盗,效率极高,现代人总是会低估冷兵器时代的杀伤,把弓箭看成小孩的玩具,把刀剑等冷兵器想成和后世菜刀差不多的东西。
其实相差很远。
长矟和障刀都异常锋锐,稍微用力就能把人完全的切开。
地面上到处是尸体,脑袋被劈斩下来的,胸口和肚腹被切开的,甚至有几乎被砍成两段的人的尸体。
到处是鲜血,呻吟声,惨嚎声,火光下躲藏的人影。
求饶声,被迫用手臂挡锋锐障刀时的无奈,手臂被斩落时的惨嚎,接着是团练的身影,上前一步,障刀一挥,一切声音俱是结束了。
长矟,步弓,障刀,整队的人一起配合杀人很快。
很快厢军们也赶了来,他们奉命突向港口,他们手中有更多的弓箭,在港口区开始射杀那些往船上攀爬的海盗们。
在此时所有人都顾不得什么了,能跑到海滩上的海盗开始直接往海水里跑,这里其实还算是江水与海水的交汇区,闽江的出海口与大海相接之所,大片黄色的江水和蓝色的海水中是下饺子般扑腾着游向远方的海盗,他们水性相当不错,有很多人瞬间就游出了很远,南安团练对此也不以为意,水性再好又如何,从这里游出去,要到对面的漳州得游两到三天,有几个水性好的能游过去?一会儿驾船到漳州沿海,喻令沿海渔民驾船拿捕,有血仇,有赏金,怕是没有几个海盗能逃出生天,多半会死的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