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更混乱复杂。
汉的巫蛊之乱,便是武帝要敲打掌握了不小实权的太子,结果江充把事搞大了,逼得太子谋反,动用太子府兵讨伐江充,也岂图杀掉武帝,结果失败之后武帝大怒,太子自杀,其余被杀的太子和卫后势力达几万人,长安的渭之水侧每天都在杀人,不论老人还是襁褓幼儿都在河边被腰斩或斩首。
唐玄宗之时,因疑太子谋反,玄宗一天内将太子和两个封王的皇子赐死,一天之内杀三个儿子,玄宗多疑残酷不必多说,但大唐多次的兵变,包括太宗的玄武门之变,也是使玄宗过于警惕和担忧,反应过激也有其内在的原因。
明朝时,太子亦是如此,太子有自己的宫属和部下,做的多,努力的多,被猜忌的便多。但什么也不做,庸庸碌碌,便得担心自己是不是要被夺嫡,实在也是处于两难的境地。
包括仁宗,宣宗,光宗等皇帝在内,俱是如此,明朝好在是太子不掌兵权,这也是和唐学到的经验教训,不然太子随时有能力兵变,怕是天子也难在深宫安睡。
徐子先决意不给儿子们权力,甚至不给官位名义,一则就是淡化储君色彩,不使储君身边过早的形成势力,二来便是为了将来虚君做准备。
储君不立,徐子先的儿子们虽然有先天的光环,但毕竟没有实际的地位和权力,也不会被逢迎和别有用心的人群所包围。他们甚至要从普通的士兵做起,与普通将士一样训练,接受士兵到武官的全套的训练。
政务方面,则是学习各种律法,熟知律令。
徐子先的教育方针,就是摒弃以前那些过于虚泛的儒学的大义,在儒家的教育之下,历代
君王照样有穷奢极欲的,天子们高高在上,权力不受限制,也不了解普通人的悲欢离合,对实际的政务也缺乏了解,需要临政多年才略知其中的关节门窍,但那会往往已经是太晚了。
虚君之下的天子,要在军中有一定的人脉,知道军队的运作,最好是宗室一直扎根在军中,其次就是熟知律法,知道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才去做,这样的天子,说要做的如何好,上限在哪里,这不好说,但下限就是不会倒行逆施,胡作非为,而且掌握军队和律法,最坏的结果也是不会亡国失位。
这样,足够了。
“你们来了?”天气转暖,陈文珺和秀娘额头都是有汗水,肚皮高挺,人也显得很是吃力。但两人脸上都满是笑容,徐子先抛掉手头的事,不免是要被陈文珺埋怨一番,但谁都看的出来,这位王妃和侧王妃一样的开心,满足。
“常走动好。”徐子先脸上满是笑容,他笑着道:“多走动,宜生产。”
秀娘抿嘴微笑,她对现在的生活和所有的一切都无比满足,她的父母也被接到东藩王府来,照应她的起居,虽然有些小家子气闹了些笑话,但最少秀娘不会嫌弃,更满足于父母也能享受自己的生活。她时常会抚摩自己的肚皮,期盼着小生命的到来,她必定会用全身心去疼爱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这是她和徐子先的骨肉,这令她无比满足……
对更多的东西,徐子先会有所安排,什么嫡庶之争,长幼之分,对秀娘来说这些事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夫君会安排好,自己又何必操这份心?
倒是陈文珺,怀孕之后反应比较强烈,这时候还是忍不住白了徐子先一眼,嗔道:“你又什么都知道了?”
“嘿嘿,王先生的嘱咐。”
后世的常识,在现在也不是人人都知道,不过高明的医生还是懂得其中的意思,有些嘱托是真的王心源所说,有一些就是徐子先推到这位神医身上了。
“嗯,那我知道了。”
对王心源,陈文珺也是敬服的,当下微微点头,与秀娘继续在长廊上走动着。
“今天新接了封信。”徐子先也陪着两人一起走,一边走一边道:“岳父大人走不开,他在筹备福建路议院的事,第一任议长是非他莫属,我已经请岳父不要推辞,也没必要将这个位置让给别人……岳父大人没空,但已经令陈大兄在这两天过来,到时候也在花溪别院这里等着文珺你生产……”
“大兄来做什么,他又不是医生。”陈文珺下意识说了一句,但脸上的笑容还是相当明显。陈文珺性格清冷,在岛上要么看书,要么就是养花植树,此外就是和秀娘一起料理别院的事,偶尔会出外看视受伤的府军将士,也去视看过等候分房分地的新来移民,对自己在别院和整个幕府的定位都相当清楚……这便是娶大家族女孩的好处,徐子先这两年异常忙碌,内宅之事几乎没过问过,将来还会更忙,而府邸之中有陈文珺在,这些事都不必太担心。
“泰山和泰水大人都担心你呗。”走了几圈,徐子先分别搀扶着陈文珺和秀娘坐下,然后命人切一些水果过来,院落之中花开正艳,植被也越发茂密,初夏时节还不算太热,坐在廊檐之下微风徐徐吹拂,叫人感觉异常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