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惨白的灯光中走出,叶熙阳虚浮地站在通透夜色中,任随自己坠入巨大的喧嚣。
她走了,走得这样决绝彻底,不愿给他留一丝一毫的机会。相执相携的手那样幸福,却已与他无关。
在雨澄面前,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坚定的语气反衬出内心的虚弱无力。他要如何才能让她回来?如何唤回她的心?这句话如同一份执念,是他抵死坚持的最后底界。若是连这份执着的信心也失去了,他不知自己会崩溃到何种境地。于是,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还有以后,还有将来,还有继续争取的余地。
可是,他却不知这份争取该如何进行。
从前闹矛盾时,雨澄虽然生气,但总是很心疼他的。在他无计可施时,曾往自己身上浇了一盆冰水,硬是任凭自己发着烧熬到雨澄回来,隔阂也因此被轻易冲破。可这一次,任凭他如何憔悴、如何思念、如何以绝食相逼,雨澄都不为所动。
这些天,他躲在雨澄过去的房间里,不吃不喝,把自己折磨得神形憔悴。一方面,他是真的无心饮食,只想留在曾有她的地方;另一方面,他也是存了心思想让雨澄心疼,然后回来看看他。叶熙阳父母见他这个样子,只觉得他短短失神一阵就会好,便让王梓梦担起了陪伴他的责任,也是借机想撮合他俩。王梓梦忧心叶熙阳,家长的热情又难以推拒,到底还是搬了回来。可王梓梦虽然对叶熙阳余情未了,却从未有过任何亲昵的言行举止,摆明了一副局外人的态度,甚至还担起了叶熙阳和左雨澄之间的传递桥梁。
今天傍晚时,王梓梦从品泽轩回来,砰地关上房间的门,见叶熙阳还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禁斥责道:“我去品泽轩找过她了,也告诉了她你的现状。早就跟你说过,这样根本不是办法。小错可以化解,但现在她是彻彻底底的心寒,你这样蜷在屋子里自我伤害,只会让她更加失望!”
叶熙阳只觉心脏像被千军万马残忍踏过,久久才回问道:“她一点都不曾担心过我?”
他哀愁而期盼的眼神让王梓梦心口发疼,声音也不觉软了下来:“如今她就算担心你,也不会再回头了。大概是你母亲这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就连我刺激她说要抢走你,她也只淡淡回了一句随意。”
随意?叶熙阳黯然沉默,她竟想把他推给别人,是当真不在意了吗?现在是日头正午,可屋内却被阴影笼罩得密不透风。叶熙阳无力地摇摇头:“不止是因为我妈,我们之间,还夹着别的事,别的更让她伤心的事。”
王梓梦一怔,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原委:“光是你母亲的事,就已经足够伤人了。如果还有别的缘由,也不怪她会这样。”闻言,叶熙阳的神色更是凄冷,王梓梦顿了顿,试探地问道,“你还想挽回她吗?”
“想,当然想。”叶熙阳的喉咙艰难地梗塞,“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已经不听我任何解释和抱歉了。”
“死脑筋,怪不得雨澄姐离开你。”王梓梦有些懊恼,这男人平日里看着挺聪明,怎么思维方式这样奇怪,温声细语劝不动,她决定激一激他:“要是真想挽回她,那你能做的事、该做的事,还有太多太多,可你一样都没去做,只顾着在这里瞎叫唤,你还算男人吗?”
最后那一句刺激了叶熙阳作为男人的自尊,又因为这话是从平日里温婉素净的王梓梦口中说出,更加令人惊诧,他皱起眉头责问道:“你怎么说话的?”
成功地激起了叶熙阳的情绪,王梓梦便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说说看,错是不是在你身上?”
“是。”叶熙阳不假思索答道。
“那应该是你去安慰她,还是她来安慰你?”
“自然应该我去安慰她。”
王梓梦一摊手掌:“那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逼着她回头来安抚你的情绪,那她受到的伤害呢?换句话来说,就算她心疼你,过来看你了,之后呢?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事情还是一团乱麻,她依然会被你逼得再次离开。”王梓梦一把将衣架上的外套取下甩到他身上,“是个男人就快起来,好好面对着,你心里再多悔恨,要是闷着不表达,她又怎么知道?”
叶熙阳细细思量,觉得她这番话实在说得很有道理。刚披上外套,口袋里手机便震动起来,传来了夏小品急切的声音:“刚才品泽轩的伙计告诉我齐奶奶被送到医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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