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在梦幻与现实之间,余韵无穷。
此情此景,应当是触景善感的。
百苓却什么都没想。或者说,她逼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直到夜幕降临,她拖着步子,走回了老妇的家中。
屋子里亮着灯,百苓进了院子,合上硌手的篱笆,掀帘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正在收拾碗碟的黄五枫抬头一看,乐了,“哎呀,仙……你怎么灰溜溜地回来啦?去了这么久,想必此行不太顺利吧。”
“姑娘回来啦?”老妇抱着一块凉席,正好从里屋出来,见她一脸没精打采,不由走过去,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没吃饭吧?我现在帮你做。”
已经很多年没人关心过她了,百苓不习惯地缩回手,说道,“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这样啊。”老妇笑着,把她往另一间里屋带,“那今晚,你就住这间吧。”
这间里屋很小,抬头就能看到斜檐的茅草,却干净异常,看得出经常打扫。
百苓不由问道,“那他们呢?”问的是黄五枫和书兄。
“他们说,打个地铺就成。”老妇把手里的凉席铺到炕上,“这是美江以前的房间,多少年没人住了,我一会给你拿些驱虫的药草,你放到窗边上,就能睡个安稳觉喽。”
一听是美江的房间,百苓倏地停下脚步,指着洗碗的黄五枫道,“老人家,房间还是留给他吧,他身子弱,金贵得很,打不得地铺。”
然后退出里屋,在桌前坐下。
书兄就在她的对面,依然是离开前的样子,身板笔挺,坐如松针,旁若无人地喝着茶。
“你说谁金贵呢?”黄五枫放下洗净的碗碟,不满地嚷道。
百苓说道,“让你睡房间还不好?”
黄五枫哼了一声,“你那是让吗?分明是害怕……”
老妇铺好凉席,拿着一块布袋出来,听到他的话,笑着问了一句,“害怕什么?”
“呃……”黄五枫拖了半天长音,眼神不住地往百苓身上瞟,却见她好整以暇地端坐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莫管他们。”书兄帮他解了围,“他们拌嘴惯了,随他们去吧。”
“原来如此。”老妇笑道,“我们村子离山近,蛇虫毒物确实不少,但我保证,用了这儿的驱虫药草,地上连只蚂蚁都看不见。”说着,她翻开手里的布袋,除了三包草药粉之外,还有一把生了锈的剪子。
老妇把剪子递给黄五枫,“这是给你的。”
黄五枫接过来看了看,普普通通的小剪子,没什么特别的。
他不解地问道,“为何给我此物?”
“你啊,年纪轻轻的留这么长的胡子,怪气怪气的,不好看。”老妇做了个一剪子下去的手势,“我们西陵啊,没有蓄须尊长的风俗。”
闻言,百苓轻嗤了一声,“他那叫胡须?几根杂毛而已,拔几下就没了。”
“……”
黄五枫涨红着脸,瞪她,“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