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懋生到勤园的时候,定先生正和齐潇围着那副展开的画卷啧啧称奇。
两人看见齐懋生进来,都作揖朝他行了礼。
“怎样?”齐懋生坐到炕上,笑问定先生。
定先生眼睛中流露着掩饰不住地兴奋:“没想到,真是没有想到,这《制枪图》竟然有一天会落到我们手里!”
齐懋生点了点头,目光明亮地象太阳。
只有齐潇,喃喃地道:“可我们也看不懂啊!”
“没有这图,我们是盲人摸象,有了这图。至少有希望!”齐懋生神色里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坚定,“齐潇,你明天就去高昌,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找一批能工巧匠来,过完年,我们就开始试制这火铳;至于崔宝仪那里。就由定先生亲自负责……二平已经安排人跟了上去。虽然都是斥侯好手,但不比江湖人士,真要碰了面。怕在她手下也走不了几招……”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远远地传来小厮高声的禀告:“爷,槐园地人来了。”
齐懋生回了一声“进来”。
不一会儿,梳着圆髻,穿着鸦青色武士装的宝娘一副精明利落的样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她如男子一样向齐懋生抱拳行礼。
齐懋生点了点头。指着定先生道:“你带着修罗门的人,听定先生指挥,无论如何,把崔宝仪手里的东西给我舀回来……再安排两个人到顾家去,既要武艺高强,又有精通世事。把话跟她们说清楚了,以后,就在顾家当差了……”
宝娘低头垂目地应了一声。
齐懋生正说着,外面又传来小厮的高声禀告:“爷。二平来了!”
齐懋生就随口应了一声“进来”。继续道:“除非是崔宝仪打开了顾府地窖里的精钢箱子,否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管,以顾家两位主子地安危为主……”
宝娘目露诧异,嘴角微翕,欲言又止,最后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两人刚说完话,二平就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
大冬天的,他神色凝重地给齐懋生行了礼,就沉默地站在了那里。
宝娘知道他们要谈的是军机大事,自己不适合听,忙向齐懋生抱拳道:“爷,如果没有别地吩咐,那我就下去准备了。”
“你去吧!”齐懋生对宝娘轻扬下颌。
宝娘又抱拳向齐懋生行了一个礼,这才疾步而去。
待宝娘的身影消失在了勤园的二门,二平这才道:“爷,去问过了。说京城这几日全城戒严,特别是紫禁城,原来当差的,全部调防了,我们的人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戒严,全部调防?
齐懋生、定先生和齐潇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家都在对方地目光中看到了凝重。
齐懋生目光犀利,“别管宫里了,让他们密切注意盛京吏部官员地调动情况……”
二平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二平应声而去。
齐懋生面色肃穆,道:“定先生,麻烦你写一封折子,就说,梁庭天气劣恶,五君城久攻不下,我燕地将士伤亡惨重,粮草匮乏,请朝庭急运送八百担粮食前往梁地……试一试朝庭的反应……”
齐懋生一直在梨园呆到了中午,回到梨园,他发现顾夕颜竟然领着红鸾和栀子坐在临窗的炕上玩翻绳,雷嬷嬷和端娘在一旁服伺着。
看见齐懋生进了屋,两人朝着曲膝行礼,顾夕颜抬头笑问了一声“回来了”,然后又低下头去柔声对红鸾道:“我们等会再玩,爹爹回来了,你给爹爹请个安吧!”
红鸾望了望齐懋生,又望了望顾夕颜手里的红绳,就瑟缩着靠在了栀子的身边。
齐懋生望就皱了皱眉头。
顾夕颜一看,忙下炕趿了鞋给齐懋生宽衣:“我吩咐摆饭吧!”
齐懋生点了点头,脱了外袍,杏雨打了水进来给齐懋生洗脸。
趁着齐懋生去一旁耳房的时候,顾夕颜小声地笑着对红鸾道:“等会爹爹出来了,你要记得给爹爹行礼,然后我们就求爹爹,让他同意我们下午去看贞娘,好不好!”
今天早上,顾夕颜和端娘去了晚晴轩,跟大家说了贞娘的病,大家都有些惊讶,但没有人出言相问,只有红鸾,大声地哭了起来。
顾夕颜就让雷嬷嬷抱了红鸾去看了贞娘。
贞娘孤零零地躺在晚晴轩一个僻静的屋子里,看见红鸾进来,神色间有点复杂。
顾夕颜视而不见,淡淡地笑了笑,道:“你得了痨病,跟前也不好安排多的人服伺。今天带红鸾来看看你,也免得你掂记。”说完,就抱着红鸾出了门:“你看,贞娘病了,我们不能吵着她。等过几天,她好了,红鸾就又可以和贞娘在一起了。”
红鸾就放声大哭,用脚蹬顾夕颜:“我要贞娘,我要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