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诉薄公子一些什么?”海涛小心翼翼地道,越来越觉得香粉的事不简单,“是告诉他我已经知道香粉的配方了?还是告诉他我按照他的意思给他制了支香?那香怎么制?是像寻常一样?还是比寻常的要长一些?”
陈珞道:“和寻常一样会怎样?”
海涛道:“和寻常一样那就是一支普通的安神香,因乳香没燃烧殆尽,效果还没有顶好的衙香和金香好。”
陈珞道:“那你就给他制一支比寻常长一些的香好了,还可以顺道把这香的不同之处也告诉他。”
也就是说,海涛只需要隐瞒陈珞的消息就可以了。
他慎重地继续问道:“您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吩咐?”
这就是不仅帮陈珞瞒着,还愿意帮陈珞做事的意思了。
陈珞看了海涛一眼,觉得他也大大小小算个人才了,以后谁也不清楚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鸡鸣狗盗的,身边什么样的人都有几个也不错。
“大师傅和平时一样就行。”陈珞微笑道,“若是推荐你的人一时查不出来也不用着急,有什么事,我会派人去见你的,到时候还请大师傅不要推辞,助我一臂之力才好。”
难道是让海涛当他的棋子?
一直没有说话,没有什么存在感般低调地陪坐在末座的王晞眼睛珠子骨碌碌乱转,若是王晞的祖父或是祖母在这里,肯定知道她心里又在打什么小算盘。可惜,坐在这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就是对她略有几分了解的王家大掌柜也不在,她的心思自然也就无人知晓。
海涛却是想着自己已经交了投名状,再退缩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不管陈珞拿他当棋子也好,当探子也好,他既然卷入其中,也只能想办法全身而退,落个好下场了。
他恭谦地应“是”,和陈珞订下了见面之事。
陈珞见他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起身告辞。
逍遥子和海涛送陈珞出门。
王晞决定和陈珞一起走。
她有话问他。
何况京城酉末关城,她这个时候赶回京城,城门肯定已经关了。陈珞身手高强,身份贵重,在京城,少有他走不进去的地方,不管陈珞接下来是什么行程,跟着他,肯定不会出什么大错,比她自己想办法找地方落脚要安全十倍百倍。
正好陈珞也有话跟王晞说。
他抬睑淡然地望了她一眼,说了句“走吧”,就先转身离开了。
王晞匆忙和逍遥子、海涛辞别,留下了大掌柜和两人寒暄,追着陈珞离开了真武庙。
陈珞是坐马车过来的,赶车的是一个年约三旬的汉子,身材瘦小却臂长过膝,王晞看到他莫名想起她陪着她祖母去峨眉山时看到的那些猴子。
除了车夫,陈珞还带了个随从,十七、八岁样子,皮肤白净,圆圆的眼睛,左眼大右眼小,让人看了心中生喜。
他的马车停在离庙门不远处的树林里,那里是专门给那些来真武庙上香的信徒们停车的。因已到傍晚,树林里只零零散散地停着四、五辆马车,这其中还包括了王晞的马车。
陈珞腿长步子大,出了庙门王晞还没有赶过来,他站在自己的马车前等王晞。
过了好一会儿,王晞才和丫鬟喘着气小跑过来。
“你也走得太快了!”六月的天,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她热得不行,见周围没什么人,脱了帷帽一面拿在手里扇着风,一面道,“我们等会怎么办?”
她心里还是寄希望于陈珞能有什么办法进城。
这种天气,谁愿意躺在陌生的地方流汗喂蚊子。
陈珞没有理她,看了眼王晞因为太热而粉嘟嘟如荷花的脸,面无表情地道:“海涛是用你祖母陪嫁的山头地契做的交易?”
难道他要补偿他们家不成?
王晞连连点头:“是四顾山的地契,好大一座山。”
陈珞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你跟着我,我们今天晚上在白石桥过夜。”
说完,大步上了自己的马车。
什么意思?
王晞懵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发现陈珞一口一步,说让她跟着就跟着,压根没有等她的意思,他的随从收了车凳,马车夫吆喝一声,扬鞭就要走。
她吓了一大跳,只好急急上了马车,吩咐随车的王喜紧紧跟在陈珞的马车后面,嘴里忍不住抱怨:“这么急干什么?又不是要去投胎。就算是去投胎,也不见得早去就早好。君不见早起的虫子都被鸟吃了吗?好不好,那得看你是虫子还是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