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们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
母子俩不欢而散。
长公主和当值守夜的青姑抱怨:“有他这样当儿子的吗?我这不也是为了他好吗?他从小到大就不知道领我的情。”
青姑只得劝长公主:“二公子大了,有主意了,这不是件好事吗?不然朝堂上那么多老狐狸,岂不是会把二公子撕了吃了。”
长公主没有吭声,由青姑服侍着躺了下去,这才道:“你说,陈愚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他不会以为他不提,我就不会追究吧?当初他可是当着皇上的面承诺了我的,要立琳琅为世子的。他不会是回到府里又反悔了吧?”
青姑觉得还真有这可能,只是不好明说,道:“今天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也只能明天再说,您先歇了吧!明天我再想办法打听打听。”
长公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歇了。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长公主打扮一新,只带了两个极其贴己的护卫就出了门,等青姑等人知道长公主进了宫,已经是当天下午镇国公下衙的时候了。
翠姑道:“长公主这是去见皇后娘娘了吗?怎么也没多带几个人?”
她和青姑是从小在长公主身边服侍的,如今也是有品阶的女官,身边有服侍的小宫女,长公主并不是事事处处都会指使她们。
青姑看了翠姑一眼,没有吭声。
镇国公却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厉声道:“长公主呢?她还没有回府吗?”
青姑和翠姑都吓了一大跳。
镇国公虽说和长公主夫妻失和,大面上却还是彼此都有所顾忌。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镇国公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
两人齐齐上前行礼,正要说话,镇国公已大声叫了起来:“福媛,你给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你干的。你有本事做,就要有本事承认。躲什么躲?”
这是撕破了脸的意思。
青姑和翠姑忙上前阻拦,温声劝镇国公先去花厅小坐,她们去找长公主。
镇国公冷笑,伸了胳膊就要把两人推开,他身后传来长公主的声音:“国公爷这是要做什么呢?这里可是长公主府,不是你们镇国公府!国公爷要耍威风,还请去镇国公府,别污了我长公主府的地界。”
镇国公听了大怒,转身指了长公主道:“你别仗着你是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公主下嫁,家礼重于国礼,这可是太宗皇帝说的,你敢不尊祖制?”
“我什么时候不尊祖制了?”长公主脸色也很不好看,道,“我就是太看重祖制,才落得如此一个下场的。陈愚,你也不必扯那些有的没的,你来我这里,不过就是为了陈璎的婚事。我不怕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不错,他的婚事就是我插的手。
“你可别忘了,你当着我皇兄的面答应过请封陈珞为世子的。
“可请封的奏折在哪里?
“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你既然不愿意请封陈珞做世子,好,那我就让陈璎娶施珠过门。我倒要看看,他有个罪臣之后的嫡妻,怎么做镇国公世子?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和我皇兄做交易,杀了陈珞。那你得算计好了,把我也一起杀了。不然就算陈珞死,陈璎有施珠这样的一个嫡妻,我也能给皇上上书,要么过继一个儿子继承镇国公府,要么让镇国公府除爵。
“开国十位国公,如今可只剩三位了。
“我想,不管是谁做了皇帝,肯定都很喜欢我能上这样一封奏折的。”
镇国公一听,立刻软了下来,求情道:“我不是不愿意请封陈珞为世子,而是这段时间事太多了,而且陈璎是嫡长子,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以为自己会是镇国公世子,你就算是不顾我的颜面,陈璎到底是在你面前长大的,就当你这个做母亲的最后的体面了,让我先和陈璎说好了,再上折子请封陈珞也不迟。”
长公主嗤笑,道:“你既然想让陈璎做世子,你娶我做什么?皇室血脉最尊贵,岂是他一个嫡长子就能压过的?你自己做的孽,为何要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话虽如此,可她的语气到底和软了不少。
镇国公知道这件事这样就算是过去了。
他又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这才离开。
青姑和翠姑气得不行,道:“长公主,您这次又这样算了不成?”
“怎么会?”长公主盯着镇国公的背影,道,“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从前不过是争个一亩三分地而已,这次他却不顾父子情份。像我们这样的半路夫妻,大难临头的时候就更应该各自飞才是。”
青姑和翠姑听了大气都不敢吭。
结果翌日宫里就有旨意下来,说施珠“贤良淑德,容止大方,闺中姐妹皆沐其泽”,是陈璎良配,让施珠和陈璎十一月初十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