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女婿把女儿禁足了算了。
丁家还挺听镇国公的话,不敢禁陈珏的足,婆婆只好装病,留了陈珏在家里侍疾。
只是这样一来,陈璎的婚事就落在了长公主的身上。
而长公主也一改从前不闻不问的做派,三天之内就准备好了新房,还体谅施珠要借永城侯府出阁,家具什么的都没要施珠准备,全由长公主负责了,说是到时候接活的木匠铺子会把东西直接拉到永城侯府来,施珠出阁的时候再送去镇国公府就行了。
永城侯府立刻沸腾了。
永城侯太夫人不住地双手合十地念着“阿弥陀佛”,对侯夫人道:“我就说长公主是个厚道人家。就算是镇国公不想认这门亲事,长公主也不会允许镇国公胡来的。”
又拉了施珠的手道:“阿珠啊,你如今今非昔比,以后嫁到镇国公府,可要孝敬长公主,听她的话,对她毕恭毕敬的,讨她欢喜才是。要不是她,你哪有今天啊!”
施珠想到昨天单嬷嬷打听到的消息,几个嫂子不愿意受辱,纷纷带着家中的女眷和未出阁的侄女们自缢了。
她若不是在京城,自缢的人里也有她一个。
不经历生死,不知道活着有多可贵。
施珠点头,红着眼睛对太夫人道:“我知道!您放心,我会好好孝敬长公主的。”
就算她不想也没办法。
因为她现在除了长公主,也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可施珠想到长公主的那些流言蜚语,心里还是觉得膈应,知道应该敬重长公主,但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似的,没办法从心里认同。
王晞却从这不寻常的变故中看出点门道来了。
她私底下和王嬷嬷道:“陈大人说镇国公答应了请封他为世子的,如今却半点消息也没有,陈璎的婚事又提前了,会不会是镇国公不愿意,在和长公主较量?”
王嬷嬷还是第一次听说镇国公答应了封陈珞为世子,她道:“要说做生意的事,我还可帮您说说门道,这封世子啊、赐婚的事,我还真不知道。我看小陈大人有些日子没来了,要不他下次来的时候您问问他?”
说完又感慨道:“他这日子还没有寻常百姓家过得舒服呢?说来说去,都是镇国公治家无方。要立嫡长子就立嫡长子,谁说我也不改口,你看陈家的两位公子会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王晞只笑,可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陈珞,让人去打听,只知道陈珞很忙,刘众跟着他都有好几天没有回了。
*
庆云侯府里,庆云侯气得半天都没有说话。
他当然不会那么肤浅地以为凭着陈珏的几句闹腾话就能让皇上停了皇后娘娘的中宫笺表。
这哪里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脸,这是在打庆云侯府的脸,是在打他庆云侯的脸。
他底下五、六个幕僚你一句,我一句的各抒己见,声音虽不大,却乱糟糟的像菜市场。
自大皇子回京城养病之后,这样的场面就成了常态。
有人主张先下手为强,想办法搅和了这滩水,让大家看看庆云侯府的厉害,别以为庆云侯府是好欺负的。
有人主张韬光养晦,当初他们太急了,调动了羽林卫,已经走了一步臭棋,皇上还没有追究,不适宜出头。
还有主张应该让言官弹劾宁嫔,告诫后宫嫔妃。只要后宫的嫔妃不搅事了,二皇子的地位依旧会稳如泰山。
庆云侯阴着脸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薄明月带着两个小厮进来续茶。
庆云侯还是挺喜欢自己这个小儿子的,但家族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又嫌弃这个小儿子的机灵帮不上家里的忙,碍事。
他见状道:“你就别在这里晃荡了。若是有空,不妨多陪陪你祖母。大皇子遇刺,把你祖母吓坏了。正是要你陪伴的时候,你倒好,天天跑到我眼前来晃悠。”
薄明月看了看府中的几个幕僚,不满地道:“爹,不是我想在您面前晃,而是我觉得你们太磨叽了。这有什么好考虑的?皇上只是停了姑母的中宫笺表,又不是废了姑母的后位!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们私自调动了羽林卫。
“羽林卫是皇上的亲卫,您动了人家的东西,还不准别人发发脾气啊!
“您看我姑母都知道的道理,怎么到了您这里,您反而不明白了呢!”
庆云侯哪里是不明白,是顺风顺水、位高权重惯了,一时忍不下这口气罢了。
他朝着小儿子挥了挥手,道:“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在这里捣乱!”
“我有没有捣乱,您心里最清楚了!”薄明月也不多说,提着茶壶就往外走,道,“您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停了中宫笺表算不了什么,只要没人自作主张地让人去给皇上上书立二皇子为太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