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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会的。”
但这也就是我能记得钱唐明确说要“养家”绝无仅有的时刻。
不知道钱唐知不知情,反正我一直没向他承认,那个奖学金确实有他一部分的原因。参加了钱唐父亲的葬礼,又加上嫁入他家,我在论文和期末考试上得了重要教授额外的帮助。但我又在一个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吃了亏,那就是基本和大学同学完全断了联系。
本来就复读过,如今还结婚了。这样的身份想混好基本需要付出更多努力,但因为那段时间的小小开支问题,我渐渐回家吃住,基本成了大学的隐形人。而更倒霉的是,当我同萧磊聊天的时候,他总是望着我戒指发出两分钟之久的“呵呵呵”。萧磊一定觉得他这种作法特别讽刺,但我觉得他特别没劲。
与我相比,钱唐的社交生活是他主动疏远。他不是二十多岁刚出来什么都不懂,对社交没概念的人。从道理上说,钱唐依旧忙他的工作。电影,电视剧,艺人,跟他那多姿多彩和挤破头想进娱乐圈的人打交道。但经过父亲去世和结婚的冲击,钱唐在大多数时间里显然只想静静。他的静静有时候是电影,有时候是书,有时候是写写字,总之,他开始带着一群人来家谈工作。
而随着六月份前我要写论文,钱唐尽量不带生人回来打扰我,甚至还把我当成很多有力托辞。
“是我妻子这方面,学术上有事,没法照顾——”他面不改色地在电话里撒谎,“最近一段时间,我也同意不方便应酬。”
等他放下电话,我赶紧回头对钱唐说:“撒谎!你不是最喜欢和美女和土豪吃饭?”
钱唐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没立刻吭声。他的心情在我看来已经完全可以琢磨,比如当钱唐准备露出特别刻薄特别讨人厌一面的时候,我都开始有了种莫名预兆。
比如说现在。
钱唐冷冷回复我:“什么最喜欢和美女和土豪吃饭?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在我面前显什么聪明?”
我不甘示弱,立刻在他面前背了一遍明天考试用背宪法,然后对钱唐说:“你大学毕业啦,你觉得你很聪明啊,有本事把宪法给我背一遍啊?你不用背宪法,你把民法通则挑几条你知道的完整给我背一遍啊?你现在不是开公司吗,把基本税法给我讲一遍呀?”然后我在钱唐有点发愣的目光里,完整又朗声背了宪法,又把税法挑着背了前几条(我就会背前几条)。
“你不是说你聪明吗?”
钱唐随后就被我气得上楼自个儿写字去啦。
这样的花招玩了几次,当我准备睡觉的时候,居然发现钱唐居然抽空在翻看宪法和税法那些鬼原录。看来为了堵我,他开始真下狠招。
“有朝一日,”钱唐慢悠悠地畅想,“我为你开个事务所——”
我对商业这些兴趣不大,对以后的职业规划估计是当个女法官。
“法官。为什么?”
我张嘴就胡说:“当了法官后,我就能把好人和坏人都抓进牢里,然后把他们关在一起。”
合上眼睛,还感觉钱唐转头没有半点声息地盯着我看。我赶紧抬起头来。
“我娶了个反社会的危险人物,对吧?”他取下眼镜。
“对。”
“但我依旧偏心觉得你非常可爱。”钱唐亲昵地掐掐我的脸,他说,“这样可爱又这么难缠。谁生个这样的小女孩,大概都很头痛?”
我没有接他的话茬,我觉得这无非是钱唐有时候嘴利加嘴贱,总说几句俏皮话挠挠你。而我现在和钱唐关系好着呢,压根就把什么孩子的事抛在脑后。我也不乐意去想他话里隐藏别的意思。
我只希望我和钱唐之间,可以像肯德基菜谱一样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