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正式结束那天,每个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疲惫不堪。
节目组包机让所有人回国,这一回堪称豪华设备,甚至有了独立包间。
顾盏乔在飞机上好好睡了个觉,然后随众人一起下飞机,莫瞳瞳不堪忍受机场人员杂乱,从另一个出口走,两人约定在停车场的车里汇合。
众人拖着行李出了通道,就此分别在即。
如此一来,倒也产生了些离别愁绪,方慧蓉抱着焦俊祥抹眼泪,仿佛这是她的亲生儿子似的。
大家似乎都珍惜着这最后的时光,顾盏乔不好意思,便和旁边的蒋艳聊天。
“现在可以走了么?”
“……可以吧。”
“第一个走是不是不大好?”
“……不会吧?”
顾盏乔觉得蒋艳的回答实在太不走心,一听就知道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因戴着墨镜,肆无忌惮地犯了个白眼,说:“还真是谢……”
当这句话刚说出口的时候,顾盏乔其实听见了尖叫。
但是反应慢了半拍,更何况,注意力也并不在旁边的人身上。
她没觉得这低低的尖叫会和自己有关系,直到一声高昂地尖叫打断了她的话。
有个人冲到她面前,她几乎没看见对方做了什么动作,也没看清对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玻璃瓶里的液体像是慢镜头一般迎面向她洒来,这一刻她头脑一片空白,世界陷入静谧。
然后有人抓住她的手臂,一步拦在了她的面前,把她推到了一边。
——是蒋艳。
*
莫瞳瞳赶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是眩晕的。
她恍恍惚惚地走到电话里所通知的诊疗室门口,看见一个人背靠着墙站着。
医院的墙壁白的就好像瓦数过高的白炽灯,对方白色的连衣裙仿佛要和背景融为一体,从走廊尽头的玻璃窗直射而来的阳光穿过因低垂着的头而落下的发丝,莫瞳瞳过了好久才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孔。
是在新闻报道里被提到的蒋艳。
蒋艳用一块白毛巾盖着手臂,看见莫瞳瞳走来,露出了相当尴尬的神情。
莫瞳瞳心跳加速,连忙冲过去,打开了诊疗室的门。
顾盏乔披着件外套,龇牙咧嘴的闭着眼,把头偏向一边,根据神情的生动情况看,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而打电话给她的李助理双手十指交叉靠在胸前,做出保佑的表情。
莫瞳瞳:“……”
莫瞳瞳终于看见了一脸不满地看着她的医生。
医生已经包好了纱布和石膏,擦着手问:“你是谁啊,怎么就这样闯进来了。”
莫瞳瞳再次走到门口,看了看门口的科室名。
——骨伤科。
莫瞳瞳拧着眉头走进来,先对医生说了“对不起。”
顾盏乔这会儿睁开了眼睛,又是哀伤又是后怕堪称百转千回地喊了句:“瞳瞳~”
莫瞳瞳恢复了冷静:“新闻里说是泼洒腐蚀性液体——怎么又是骨伤科?”
顾盏乔便把目光投向了门口。
蒋艳探了一半的脑袋,弯着眼睛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付完费拿完药后,莫瞳瞳终于知道了前因后果。
“当时不知道是什么,觉得后背身体受伤总比脸受伤好,就先把她推到一边去了,结果——你知道的,门口是个台阶,推得方向不对,就……”
顾盏乔抱着骨折的右手臂,总算还是成熟地说:“我知道,那个时候还挺感激你的,虽然想象中的硫酸其实只是消毒液,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也算保住了我的脸,而且还受伤了——话说你这个还好吧?”
顾盏乔看着蒋艳的左手上臂,发现红的还挺严重的。
蒋艳用毛巾捂得更严实了些,说:“医生说没事,涂点药膏就行。”
顾盏乔便放心地笑了笑。
她回想当时的情形,觉得只要蒋艳不是幕后黑手,就绝对属于无私救人的范畴,顿时对蒋艳的内在品德起了敬仰之心,伸手道:“这回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还是谢谢你了。”
蒋艳看着顾盏乔绑着石膏的右手,和自己拿着毛巾的右手。
顾盏乔换了只手:“……还是谢谢你了。”
蒋艳伸出左手回握:“不用谢,不用谢。”
“以前对你有偏见,也是我太不成熟。”顾盏乔继续反思。
蒋艳便也说:“以前我对你也有偏见,没想到这回你居然能不怪我。”
两人微笑对视,似乎冰释前嫌。
半晌,顾盏乔问:“你为什么对我有偏见?”
蒋艳:“……”
这个问题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回答,顾盏乔被满脸寒冰的莫瞳瞳领回了车上。
顾盏乔后知后觉,发现莫瞳瞳的心情不是很好。
她此时已经摘下墨镜和口罩,虚脱一般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长长的睫毛像圈小扇子一般,正在轻微地颤动。
随便扎着的马尾已经非常散乱,微微蜷曲的碎发海藻一般蜿蜒在椅背之上。
顾盏乔将脸靠近莫瞳瞳,讨好又心虚地说:“我这不是没事嘛,瞳瞳。”
莫瞳瞳睁开眼睛,直起身体转过头来:“现在这件事是谁在处理?肇事者已经抓起来了么?”
顾盏乔一呆,她是不知道这种事的,因此思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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