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臻朝严昀抖了抖那张不知道从哪儿撕下来的纸条,似乎并没有多想只是那么随口一问而已。可饶是如此,他那眉毛一扬的细节小动作还是让严昀的心跳慢了两拍。可究竟是心虚那纸条上的信息还是由于华臻让人心痒的表情——亦或是两者都有?就连严昀也不得而知。
这位二爷是谁,严昀自然是心里有数的。可他不明白的是顾飞翎为什么要特意写这么一句话在那张纸条上。知道布下阵法的人,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严昀正在心里嘀咕着,就见华臻把之前严昀换下来的那身衣服递到了自己面前。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但表情仍是有些困惑:“现在就要换回去?可是穿着小厮的衣服更方便吧……”他又看了看华臻硬是塞过来的那身衣服,眉头却皱的更加厉害了。
等一下,这个衣服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可是,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这衣服上的绣线似乎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严昀思考的瞬间犹豫了片刻就失去了主动权,原本虚搭在他腰间的温度很快转移了阵地。
那鎏银的金属面具在严昀面前放大,近到连一向藏在面具阴影中的美丽双眼——甚至是华臻低垂下来的睫毛,都一览无遗。严昀的心跳还来不及加速跳动,就先猛地暂停了一拍。
而那双总是擦拭着宝剑上染就的鲜血的手掌,此时却带上了一丝暧昧的味道。华臻的目光黏在了严昀的腰间,那小厮的衣服本来就是敲晕了一个下人之后随手扒下来的,本就谈不上干净,而在救火现场滚过一圈之后现在更是被熏黑了几块,连整洁都搭不上边儿了。
但华臻似乎没有任何嫌恶,原本扶在他后腰的手缓缓地绕着半圈,顺着腰线的弧度,摸索着捏上了衣带结。而下一瞬间他手上猛地一扯便灵活解开了那粗布外衣,在严昀的僵硬中,那被黑烟熏得脏污的小厮衣服几乎是三下五除二就被华臻扒了个干净。
严昀好不容易从死机中恢复了神智,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把异口同声在他脑海里“~”还看热闹似的吹口哨的红和蓝给屏蔽掉了,但饶是如此,明明面对风二爷和方城主都能面不改色演戏的严昀,这会儿一开口说话还是差点把舌头咬到:“臻、臻臻……你,怎么突然这样?”
华臻原本正利索地给严昀披上了一件绣着金丝暗纹的白色锦袍,但原本就被严昀直勾勾地盯着,现在对方一开口说话,原本就只是一时兴起想给心上人换个衣服的华臻,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原本无意识的时候还没什么,可是一旦情绪被暧昧的气氛唤醒了,他便感觉严昀的视线就好像是有形的介质,带着黏腻湿漉的触感,一丝一缕地在自己和他碰触的地方追随着,爬上来绕上来。那视线带着让他产生幻觉的重量落在华臻的手腕上,令他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不等一等,我为什么要慌乱,这明明也没什么……他身体不好,偶尔帮个忙也没什么。可是他的视线一直跟着……难道说,他其实不喜欢别人对他做这样的事情?
这思绪一乱,华臻的动作也生疏笨拙了起来。平日里本来就有下人伺候他更衣,虽然不至于说忘记怎么穿衣服,但是这样帮别人穿衣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头一次。他嘴唇抿了抿,声音有着一丝僵硬和尴尬,但更多的似乎是愧疚:“若是你厌恶的话……不必这般忍耐的,打断我就好了。”
严昀再一低头,眉毛不禁微微扬起,语气中有一丝了然:“啊,打成死结了啊。”华臻听他一语道破自己慌乱之后弄得一团糟的场面,嘴唇抿得更紧了,甚至耳稍也在夜色中染上了一丝|诱|人的绯红。
两人暗中接头,再帮忙卸下伪装,换上原本的衣着,这本来没什么的——可是一旦想到臻臻竟然主动做出这种在严昀认知里面“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就像是被对方编制了一张网,束缚住了心口的跳动一般。
华臻低声地说了句“抱歉,我……”他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似乎有着深深的挫败和尴尬。
但臻臻那带着男性浑厚感的嗓音听在严昀耳中却是几乎溶化成蜜汁的甘甜滋味,严昀只觉着自己嘴里愈发地干燥,他双眼微微眯起,使得由于情动而有些泛红的眼角越发的嫣然动人,随着他眉眼的微动而勾画出惑人的姿态。
如果说过去的华臻是座冰山,用冰雪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恶念、欲念、以及种种挣扎,只露出令人胆颤的冰冷锋芒和暴戾抵触,那么现在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严昀所影响之后,发生在华臻身上最大的转变就是认清了自己的内心。而一旦华臻的心中知道自己想要的那个人之后,顺理成章地,他的眼中便也只盛得下那一个人了。
他能对自己的内心坦诚,自然也会将自己的内心世界用最生疏笨拙的办法向严昀一点一点敞开。华臻尚不知道严昀能否接受他的心情,不过那些暂时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他只想尽量让严昀能够知道自己想法:“我有时候看着十九和你亲近,便想着,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这种……本来是我从未做过的事情,但是,和你的话……”
严昀勾着泛红的眼角,眼睛里似乎朦胧着一层水汽,但是声音却染上了一丝情-欲:“和我一起……怎么,就想要这么做了么?”
而华臻直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就好像是点燃了危险的引线似的,严昀也不去管解开死结之后松垮垮披在身上的外衣,手臂一伸便按着华臻的后脑勺贴近了过来。
很快地,两人的鼻尖几乎要隔着一层冰冷的金属面具触碰上,但严昀却在一个微妙的角度停顿了下来,轻车熟路地摘下了对方的面具,气息拂过他的脸侧:“我有些不明白,臻臻……”他慢悠悠的声音好似一只正在逡巡领地的捕食者,在猎物被吸引进来之后,对方连那句“什么?”还没发出声来,严昀便像是一口囫囵咬住猎物的进攻者一般,身体轻轻靠了上去,语气迷惑中又带着情-色的调子:“你说的这么做,是哪种?这种——么?”他的手像是无辜的迷路者似的,却又准确无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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