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时曾任皇后的女官,并且被俄国皇太子所追求。到来英国之后又同许多名流有交情,还有一种说法,便是奥地利首相梅特涅同她关系匪浅。
是个既时髦又八面玲珑的人物。
这两位闺蜜一个负责流行时尚,一个负责人脉周转,把这么个俱乐部经营得风生水起。
泽西伯爵夫人一眼就认出了伊丽莎白和夏绿蒂。
一个人的出身教养是骗不了人的,其实这两个德比郡的女子到来伦敦不久,站在人群里相当显眼。难得的是不亢不卑,伊丽莎白知道伯爵夫人在审视自己,她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里,因为就连十分挑剔的达西即便在一开始的时候嘴硬地认定伊丽莎白的容貌没有可取之处,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一双如天上星子的眼眸所迷住。
她大胆地迎上了伯爵夫人的目光。
泽西伯爵夫人倒是有些惊讶,她是听说那个滑不丢手的布朗医生在婚礼上跳了华尔兹,而其中德比郡的大地主菲兹威廉·达西先生和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姐跳得脚下生风,她一方面是想和布朗医生套套近乎,因为御医可能是全伦敦的八卦中心,另一方面嘛她也想给自己的朋友列文伯爵夫人振振声势,因为英国国内反对华尔兹的声音不小。
然而伊丽莎白出乎她意料之外。
这姑娘有双好眼,被她那双得天独厚的星眸所望着,穿着长袍的泽西伯爵夫人仿佛有种错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为在星空下原野上的月光女神了。
她不禁也觉得自己的这份错觉十分好笑。
那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还不至于迷失,而达西先生则是因为被这双眸子一看再看,现在已经沉迷情网之中不辨方位了。
“班纳特小姐,布朗太太,跟我来。”泽西伯爵夫人是个好主人,带领着伊丽莎白和夏绿蒂,同她们一一介绍客人,尤其是列文伯爵夫人:“哦,娜塔莎,这就是那位将华尔兹从恶毒舆论里挽救出来的年轻姑娘,你今天可得好好谢谢她。”
伊丽莎白不是第一次见到列文伯爵夫人,但是每一次都会被她的美貌震撼一下,似乎每一次见她,她就会像宝石的某一个切面一样,折射出一道来自不同角度的光芒。
真正的美人是十分多变的,泽西伯爵夫人穿着希腊式长袍,而她则穿着棉布格子长裙,淡金色的长发绑了一根粗粗的辫子垂在身侧,手里拿着一根弯弯的牧羊杖,脸上神情天真可人,仿佛真的是个不解世事的牧羊女沉浸在聚会的欢乐气氛里。但以她的姿色,足以化身丽达,令宙斯变成天鹅而流连忘返。
她微微一笑,眼中潋滟流转:“班纳特小姐,似乎您的舞伴今天也在呢!”
达西是名人,因为他的富有,就算门第远远不及德文郡公爵,光论财富那也是在伦敦数得上的。列文伯爵夫人这样一说,自然有人暗暗质疑乡下小姐何德何能会被富有的达西先生看上。达西家里虽然没有爵位,但他姨母是公爵夫人,舅舅是菲兹威廉伯爵,本人还常常助选议员,却又似乎和上流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然伊丽莎白的话并没有错,她和达西在身份上是对等的,他们一个是绅士,一个是绅士的女儿,但生活方式却有本质的不同。
这在伊丽莎白嫁给达西之后,她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
泽西伯爵夫人遗憾地道:“不过今天可没有跳舞的环节,”但她的遗憾是假装出来的:“不过我们有很多更有意思的乐子。”
她倒是真想和伊丽莎白交个朋友。
桌子上有成排的杜松子酒,而大厅西边的角落里,□□已经准备好转起来:“哦,伯爵夫人,比起喝酒我宁可坐下来看着小球在盘子里转动,可是万一喝醉了,我可是连小球停在哪格里都看不见了。毕竟我随身只带了十个畿尼(一畿尼约等于一点零五镑等于二十一先令),可不能不小心把它们都输光了。”
伊丽莎白的家教其实很严,然而伦敦就是这么奢靡狂放,她不能在这种场合假正经,哪怕你是真的正经也不行。你不但要玩得起,还得玩得好。
“十个畿尼不算什么大数目,尤其今天这样的场合,”泽西伯爵夫人颇觉得这位班纳特小姐是位妙人,这钱可说是现场所有人当中最穷酸的,但是她敢拿全部家当来玩,这可不关乎你到底是不是有钱,泽西伯爵夫人只觉得伊丽莎白很给她面子:“不过伊丽莎白小姐,哪怕你带着十一个畿尼回家,也是胜利。”
“正该如此!”伊丽莎白想着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输光。
然而输光,也是一种勇气。
一见赌盘开始,男人们也都不说话了,齐齐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