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对方有什么难处。 那老者两眼放光地上前,躬身探头,满怀期待颤抖着问:“您……认识六王子么?” 六王子? 敖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里涌上笑意,恭谨道:“我的父亲是东海六王子,不知您说的是不是——” “对!对对对!”那老者瞬间激动了,连连拍掌大笑,哽咽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虽然六王子获封去了西西里,但他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总算等到了!” 敖沂挥手让左卫继续前进搜救,温和地说:“应该的。收到消息后,我父王母后非常担心忧虑,当即下令让我带队回来援助,可惜离得太远,日夜兼程还是晚了——” “唉哟,西西里多远呐!六王子当初去西西里,我想跟着去的,但上头……唉,想必您就是沂王子了,您跟您父亲简直一模一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眼看老者有滔滔不绝之势,敖沂不得不歉意打断:“抱歉,我还得去里面搜救,请您尽快带着家人去新龙宫避一避,这里住不得了,放心,沿途都有人接应护送。”说完就要转身继续前进,孰料那老者特别激动热心,总算想起了自己的初衷,追上去低声提醒道: “西西里离得太远,很多事情怕是不清楚,您呐,千万要小心!您安排这边的人去新龙宫避险,可否得到龙王同意?他早不管我们这边人死活了,大半的龙卫都被派去蓝屿守个破药房,据说死伤过半,作孽哟!我是担心您吃力不讨好哇。” 敖沂再次一怔,刚才事态紧急,他完全是下意识地安排众人去新龙宫避险,想着等这边门窗修葺加固、防卫重新布置好再回来——非常时期,难道不应该这样吗?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啊。 “谢谢,我会小心的。”敖沂勉强笑着道谢,打起精神继续前进,决定先解决眼下再说其它。 劳心劳力,逐门逐户地搜救,冷不丁有变异动物窜出来吓人一跳,敖沂神经绷得死紧,队伍缓慢前进。 亲卫忙碌解救饱受惊吓东海民众的同时,忍不住小声嘀咕:“咱们忙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东海龙王派人来瞧一眼?未免太……冷静了吧?” 说冷静纯属场面话,所有西西里海龙卫均自动替换为“冷血”。 “这么多人命,不管了吗?” “幸好我不是东海的。” …… 前头的敖沂隐约听到几句,当即严肃轻声斥责: “慎言,不可妄议,咱们只负责救援,无权干涉他族决策。” ——类似的话万一流传出去,被东海王族听到,咱们就真的吃力不讨好了啊! 敖沂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是。” “记住了。” 一群热血小年轻只得答应,改成心里嘀嘀咕咕。 谁知当他们刚结束龙宫外圈搜救时,容革突然带人心急火燎怒气冲冲地进来,容革脸色铁青,简明扼要地说: “新龙宫大门紧闭,不肯接纳旧龙宫的人避险,说是等待龙王指示,怎么办?” 竟然……被刚才那老者说中了?! 敖沂深呼吸,简直无话可说,半晌才无奈道: “别急,我亲自过去。容革,这里受影响最严重的地方已经搜救过了,你带人再仔细找一找,宫里死角多,千万小心,稍后汇合。” 容革焦躁扒扒头发,不得不应下,咬牙切齿道:“那龙一定是疯了!敖沂,你别单独见他,我很不放心。” “没事,我猜他多半是觉得我擅作主张、大不敬,过去说几句好话就行了。”敖沂故作轻松不在意状,谁知他还没交代清楚这一头,容安又带人匆匆进来,表情很是怪异,茫然地禀告: “……外头来了一队东海龙很生气地抗议,说是让您立即下令停止对蓝屿药炉的破坏,否则将视为对东海龙族的恶意挑衅。” 冤枉啊! 这是敖沂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他气愤不解道: “我什么时候下令破坏蓝屿药炉了?简直无中生有!” 容革怒骂:“莫名其妙!现在谁有空搭理那个破药炉啊?”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喧哗声,敖沂顿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他不怕变异鲨、不怕血战,就怕有人换着花样阻碍救援!偏偏这里不是西西里海,他无权强硬反对阻止。 真是要气死龙…… “又怎么了——”敖沂深呼吸、自我调整完毕,隐忍着抬头发问,定睛一看,眼里突然撞进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敖沂瞠目结舌,彻底愣住。 “怎么是你啊?!”容革惊讶问。 “是我。”敖玄满心欢喜,冲到伴侣身边,眉眼全是笑,特别想伸手抱住,可惜周围人太多了,他只好尽可能贴近,低头仔细打量对方,慢慢不敢再笑,低头,小心翼翼地问: “敖沂,你生气了吗?我、我本来可以尽快回西西里找你的,但家里出了很严重的事,就耽搁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沂王子眼珠子久久没有转动,保持失神震惊的表情。 但容革忽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问:“喂,是不是你在破坏蓝屿药炉?反正不是我们!” 敖玄老实承认:“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