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王氏本以为谢氏过年那晚发作一回就完了,没想到刚过完年,她居然又开始作死。
大年初二,谢氏嚷嚷着胸口闷,肚子痛,浑身上下都难过。倪三爷无奈,只得让人去请太医。太医诊来诊去,却没发现什么异样,便开了剂安胎药,让她平心静气、好生静养。
送走太医后,倪三爷的脸色便不怎么好看,连安慰的话也没和谢氏说,便径直回了正院。
这还没完,接下来几日,谢氏每天都喊着身体不舒坦,吃了药也不顶用,甚至还在院子里抱怨说是素姗在搞鬼。
到了初五,谢家太太居然亲自登了门。她先去看了谢氏,也不知母女俩到底说了些什么,等谢夫人见了刘氏后,居然拐弯抹角地说府里有人与谢氏府中的胎儿冲撞了,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刘氏又不是傻子,焉能听不出她是冲着素珊去的。
刘氏当即气得头发晕。她从来都是个老好人,嫁进镇国公府后又一直顺心顺意,国公爷虽然严肃,对她却十分敬重,府里头没有什么妖妖娇娇的狐媚子堵心,收的媳妇又能干懂事,这大半辈子刘氏都没跟人红过眼,吵过架,虽然怒急,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急得脸都红了。
所幸王氏还在一旁伺候着,见状立刻帮腔,她也不唤亲家太太,绷着脸道:“谢夫人说的什么话,那些走街串巷、装神弄鬼的神棍说的话也能当真?我们镇国公府这么多孩子,男男女女加起来都七八个,谁不是顺顺利利地生了下来,就没听说有谁被冲撞过。难不成琴娘比我和她二嫂要金贵些?”
王氏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只差没明说谢氏一个妾室没资格摆谱。
谢夫人被她这么一噎,自然心中不爽,沉着脸道:“我家琴娘肚子里毕竟怀着你们倪家的骨肉,到底是倪家的子嗣重要。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那徐道婆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神棍,她在京城里是有名气的,多少人家想请都请不来。这万一要是琴娘肚子里孩子出了点什么岔子,岂不是后悔也来不及。”
王氏笑笑,“我打小就在京城里住着,竟是从未听过这徐道婆的名号,看来还真是孤陋寡闻。”
谢夫人被她这明晃晃的嘲讽弄得十分不悦,把脸一板,冲着刘氏道:“夫人真是好脾气,这府里的小辈们说话如此阴阳怪气,怎生这般没规矩。”
刘氏横了她一眼,“我这媳妇可是连太后娘娘都称赞过的,规矩好得好,倒不牢您操心。”谢家算什么东西,先前不过是个破落户,连自家女儿都能送去做通房,在京城里能有什么体面。就算现在女儿成了贤妃,京城里的显贵人家依旧瞧不上他们。
谢夫人不由得一噎,咬咬牙,恨恨地道:“要不唤三郎过来,我与他说。”
“好了。”刘氏生气地一拍桌子,“既然你非要说冲撞,那也行。”
谢夫人脸上的笑容还没展开,就听得刘氏继续道:“城外的牛头山下还有个田庄,明儿让老三把人送过去,等生了孩子再接回来。”
“什……什么!”谢夫人顿时就急了,“亲家太太,您真是在开玩笑吧。琴娘肚子里可是你们家的亲孙子。”
刘氏不悦地哼了一声,“大娘子还是我们府里唯一嫡出的娘子呢,哪有她一个嫡长女给庶女让路的。”
她可不信谢家的话,说什么生儿子,打从谢氏怀头一胎的时候就信誓旦旦地说肚子里是个男丁,结果呢,接连生了两个女儿。虽说刘氏也不是不喜欢女孩子,可她就是觉得那谢氏就没有生儿子的命。
刘氏这样的菩萨发起火来也挺吓人,还不跟人讲理,谢夫人吓得不轻,赶紧好言好语地劝说了一阵,刘氏却油盐不进,还不耐烦地说自己乏了,吩咐王氏送谢夫人好走。
宣宁堂的事很快就传了开来,素欣这次难得地没有发飙,坐在屋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摇头道:“真是自寻死路。”
刘氏当时说的气话,自然不会真的把谢氏送走,毕竟倪三爷膝下空虚,这都三十好几了,也还没个儿子,为了三房的子嗣打算,刘氏也不可能做得太过火。
但这绝不意味着她会信了谢氏的疯言疯语把素姗送走,相反的,刘氏还特意唤了素姗到宣宁堂柔声劝慰了一番,又道:“她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奶奶心里头明白得很,都是那不省心的女人闹出来的。眼下我不方便动她,再过上半年,奶奶就让你爹把她送去家庙关一阵子,看她还老实不老实。”
素珊闻言,脸上露出复杂神情,抬眼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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