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形如真龙,据说曾有真龙盘踞,才造就这般模样。
他抬指许久,没有在墓碑上刻下一字,最后长叹一声,奋笔直书,写下‘十月韶华四绝响,得道永生红颜长。蜻蜓之墓,友,即墨、薛白衣,立。’
随即,打开酒壶,倒出灵酒,洒在墓前。
薛白衣盘膝坐地,打开琴盒,再奏《永生》,此曲无声,至少即墨未能听见,但想来,蜻蜓应该听见了。
“好走!”薛白衣收琴起身,没有任何留恋,踏空远去,白衣似雪。
即墨不语,他在墓前坐下,点燃香草,洒下仙草之籽,又将一套茶具取出,放在坟前,这并不是蜻蜓煮茶的那套茶具。
然后站起身,提戟长舞,长戟如龙,可碎苍天,可裂乾坤,许久后,他束戟而立,挥手布下最强法阵,不让任何人来打扰蜻蜓的安眠。
最后,他蓦然转身,缓步离去,夕阳西下,只留孤冢,青烟袅袅,随风只上九千丈,飘到天地的每个角落,去往沉默之海,走到北原南漠。
即墨没有回头,他借着月色前进,最初三天,他走的很慢,时而仰头望天,时而低头思考,时而坐在孤枝上方,拿着酒壶仰头望天。
他不是无愁强作愁,也不是缓解悲伤,证道路上,人迟早都会麻木。
他只是在思考,思考对与错,思考现实与梦想,思考未来与曾经。
五天后,即墨出现在一座大荒中,他单手劈死一只巨兽,提着半片兽肉,架起烈火,将兽肉烤到金黄,小心撕下,细嚼慢咽。
五天来,他早就走出那种惆怅,任何悲伤,不过一时,任何愁苦,不能一世。
但他还没有打算返回蛮荒,他在思考,没有得到最终的答案,他还不想返回蛮荒,返回初始地。
心思没有太多放在那些兽肉上,他依旧在思考,最后,他走到一条清冽大河前,看着河水中的倒影,又在思考。
那倒影的确是他自身,但那倒影却显得很沧桑,眼神无比深邃,他的思维飘到无限远处。
想到老莫,心中生了温暖;想到羋炼心、嫣然,心中生了甜蜜;想到四大世家,心中生了仇恨;想到那个神秘操纵命运的人,心中起了不屈。
他知道,他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因此,他悟了。
道合七重天,水到渠成。
然后他站起身,没有犹豫,再返回木屋,走到那独冢孤坟前,坟前的草籽发了芽。
他点了些香草,淡淡微笑,“多谢,如果有另一个世界,要好好活着。”
“我听易前辈说,这世间有一处叫冥冥中,人若是死了,魂魄可能去那里。
我还听说,这世间有另一界,那是神魂的安息之所,在那里,相信你能走遍名山大川,好好活着。”
这一次,即墨彻底离开,祭出小虚空台,直接返回蛮荒,半天后,他出现在逐鹿原。
然后,他直接向幻城飞去,到了幻城,他找到含香阁,但没想到,他没能见到蜻蜓的贴身丫鬟,更别说去那个内里空间。
问其他人,说根本就没有那个丫鬟,至于蜻蜓此人,也并不存在,更不要说什么内里空间。
即墨大震,缓步走出含香阁,感到心中涌起惊涛骇浪,这个神秘如神的人,到底该要何等强大,竟能抹去世间人的记忆。
蜻蜓生前说,此人已经长生不死,既然如此,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在情理之中。
带着迷惑惆怅,走到劫天盟驻地,发现三个小土匪及兔子皆不在此处,便借助此处的传送阵,借道前往初始地。
有太久太久,他没有回过初始地,一切还是那般熟悉,不过添了几分陌生。
数月之间,初始地扩张了三百里,巨大的亭台屋榭,高低错落,别样有秩,水晶般的宫阙,霞雾环绕,灵光冲天。
他方返回,就有妖修走过来,热情和他交谈,在初始地,即墨的威望很高,特别是在他步入道合后。
“你家殿下呢?”即墨疑惑,返回初始地,他并没有看见羋炼心,只能问这妖修。
那妖修面做苦色,道,“墨哥儿,你一定要带回殿下,深海蛟龙族来强行娶亲,族中宿老除了凤老几人,其他人竟都在暗中支持。
如今,殿下已在前往碧落渊的路上,肖屠飞等几位殿下的朋友,现在正去半路劫亲。”
“敖拜!”即墨目光烁烁,在他脚下,大地寸寸龟裂,玉砖高飞在空中,然后炸开。
“三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