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几乎是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来,他带着深深惧意。这也不奇怪,任凭谁经历过那种透彻心扉的寒冷,都会此生铭记。
“快,进去看看里面还活着没?”他对我说着,然后身体不停的后退,直到后背抵在那棕褐色的墙壁上才停止。我心道真的有这么恐怖?我朝着木门走近。
这木门却是太小,顶多一米五高,跟阿娇一比都显得稍微矮了几分。只能让我弯腰侧身而过,拉动木门出吱吱吱如同夜半磨牙的声音。
我的眼睛朝着里面看去,心紧张到了极致,生怕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将我冻伤。一下子我愣住了,没有寒风,没有冰晶,入目一片如玉的圆形泉水。泉水泛着幽兰色的光泽,中央不停有泉水涌出,如同传说中的趵突泉一般。
中央凸出,周围所有泉水都平整如镜。我被这一幕美色惊呆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老杨突然在我背后叫了一声:“嗨,丢魂了?”
我一下惊醒过来。这才再定睛看去,那瞬间只感觉自己腹中胃液泛滥,入目全是一片尸骨残骸。黄的,白的,红的,僵硬的,柔软的,扭曲的,顺和的,数不清的尸体围绕在这寒潭附近。
最近的一具尸体,面容恰好对着木门,脸上的肉被刮去一缕一缕,他的手指头还在脸上放着,指甲里面全是一层肉末。这居然是自己将脸肉生生挖去,露出了残白色的头骨,我甚至透过了那漏风的腮帮子看到了嘴巴里面森然黄牙。
他的表情凝重而痛苦,嘴巴大张,里面空空如也。凝神看去,唯有牙齿存在,舌头居然凭空消失了,没有刀割的伤口,没有咬过的痕迹,居然是舌头如同没有出现过那样。这嘴巴此刻看来如此恐怖,他的眼睛盯着我,那里面写着的是痛苦、无奈、还有无尽的死意。
这只是所有尸体的代表,让我深深感受到了这里面的恐怖。清一色,所有的尸体都是男人,没有一具女尸。我有心怀疑,这是一场谋杀,是一场歧视性别的谋杀。
“看那……”老杨朝着前面指去。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之前在那院子里同瞎女见面的阿强。此刻的他不断抽搐,嘴巴张着,正在吸食那一片年平静寒潭中的泉水,每喝一口脸上便露出幸福满意的微笑。
“呵……”他嘴里出笑声,张开的嘴里还是没有舌头。这村里的女人面容都出现恐怖的异常,而男人都身体残疾舌头消失。这一切充满了诡异,肯定同村子的逐神仪式脱离不了干系,而这村里到此刻为止没有看到的男人原来全部都死在了这里,这是为什么?
而且,村里没有一个孩子,孩子都去哪里了?
老杨走过去,一把将阿强从水边拖开。但就在他的手接触到那惨白的手臂瞬间,一蹿皮肉被顺着他的手划下,落在地上,森森白骨出现在视野中。而阿强恍若未觉,依旧如同狼虎扑兔般朝着寒泉奔去,这奇异的泉水中似乎有神奇的魔力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