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有可能啊!”望着地上深浅不一的脚印,王队长沉声而道。
“何该死的,快出来啊,我们发现死尸的去向了!”我边走边回头朝着向大娘堂屋的方向大叫了一声,不远处依然还有点点的光亮,看样子那赶尸的还在继续作法。
“它会不会跑到咱们的车里面去啊?”陈文娟拉着我的衣角,又是胆颤心惊地问了一句。
从向大娘的屋里出来后,她就抓着我的衣角不放手了,嘿嘿,没想到我也有被女神青睐的时候啊,看来以后有更好的机会对她下手了。
“不会!你们看,他从这围墙处爬进院子里面去了!”王队长抢过胡金刚手中的马灯,指着一堵土墙边的脚印对我们说道。
这时我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向开秀家的围墙外。
我记得刚才这房子周围都成了一片荒芜的草地,现在怎么又恢复原貌了啊,难道那是阴兵借道时使用的一个障眼法?
“快跑啊——”
我正凝神细思之际,胡金刚忽然大叫了一声;我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愕然问道,“擦,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啊!”
“妈的,我刚才跳起来往这围墙里看了,正好看到一个黑影蹲在那院子里!那肯定是那死尸啊!”胡金刚惊诧诧地叫道。
“草,你不会看走眼了吧?”我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随后又扯开嗓门大叫道,“何该死的,别老窝在屋里烧符了,赶紧过来抓死尸啊,死尸就在这里!”
“那丑八怪怎么没有一点儿动静啊?他耳朵聋了吗?”一直没有听见那该死的回声,陈文娟眼望着向大娘屋的方向,不免很是失望地道了一句。
“院门的大锁还是锁着的,难道这向开秀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咱们翻围墙进去看看!”王队长提着马灯在离围墙不远的院门边瞅了一番后,又走到我们面前说道。
“啊——还要进去?不是说那死尸还在里面吗?”听王队长说要进去,我惊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妈的,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这样吧,我跟金刚一起进去,你们两人一起去请那赶尸的过来。”王队长料到我胆小,便如此对我们吩咐道。
“好吧——”胡金刚很是无奈地回了一句。听他那声音,绝对的有一万个不乐意,只是他不好说出来,毕竟他是王队长的兵,一切行动得听指挥啊。
“我——我们还是跟你们一起进去吧。”我见何该死的一直没有回应,而且向大娘堂屋门的方向也没有了点点的光亮,在这漆黑的夜里,哪还敢跑回去啊!
“也好!”王队长说着就将马灯递到胡金刚手里,然后一个箭步,身子再轻轻一跃,就上了我们面前那道只有一米多高的土墙。
紧接着,我又爬上了墙头;陈文娟先前还不愿意进去的,不过看我和王队长都上了围墙,她又不得不爬了上去。此时,我们仿佛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无奈之下,只得紧紧地围在一起。
待胡金刚上了墙头后,我们四人才一个接一个地跳进了院子里面。
“这院子里不是有狗吗,咱们跳进来它怎么没叫啊?”陈文娟拉着我的衣角又谨慎地问了一句。
“是啊,谁知道勒。”想起向开秀说的她要关门放狗那句话,我又有些提心吊胆的,当下眼睛就不住地朝院子四处乱瞟。
“这狗怎么死了?”王队长提着马灯走在我们前面,还没走得几步,他就发现了这个异常。
我们迅速将眼睛聚向马灯停放的方向,只见一条黄色的足有一米来长的大狗已经口吐黑血,倒在了雨水之中。它全身的毛还没有被地上的积水浸透,看样子刚死去没有多久。
“这——这应该是被那死尸给弄死的吧?”看着死狗旁边的几个脚印,我又是惊异地道了一句。
“很有可能啊,看来他刚才真的进了这院子里了,大家小心!”王队长说着,又将他的老伙伴摸了出来,而我,则掏出铜钱剑,并在上面裹了些大黄狗的黑血,以防那死尸的出现。
陈文娟再次抓紧我的衣角,踩着我们的脚印一步步朝前走去。
我们走到一个像是被刚刚刨起来的小土坑面前时,那蹿脚印就消失不见了。
“这里怎么会有个小坑,咱们今上午来的时候好象没发现这坑啊!”王队长将马灯提到坑前,仔细地查看一番后,很是疑惑地道了一句。
“这——这不会是那死尸挖的坑吧?我刚才在围墙外面跳起来看里面的情形时,好象就见他蹲在这个位置的!”胡金刚颞颥着嘴,颇是胆颤地道了一句。
“我想起来了!刚才这个地方不是在冒金光吗,难道那死尸跑到这里来挖金镯子来了?”我又十分错愕地说了一句。
“你个猪脑袋,王队长身上不就有一个金镯子吗,他何不直接来抢他身上的,还跑到这里来挖?”陈文娟在身旁小嘀咕了一句。我顿时无言以对。
“都跟着我!”王队长一声命令,我们迅速排成长队,相互拉着衣角站到他的身后,围着院子慢慢地搜寻了一番,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王队长,那死东西是不是跑到屋里去了啊?”站在队伍最后面的胡金刚又扯着嗓门问了一句。
“不会,这门上的锁还是完好无整的,旁边的窗户也是关上的,他肯定没有进去。”王队长提着马灯和手枪又在向开秀家的几间砖瓦房外转了一圈后分析道。
“那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站在王队长之后的陈文娟又胆寒地说道。
“好吧,天太黑了,咱们明天再来!”王队长说了这句话,我们三人都吁了一口长气,心想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不料,我们爬出围墙之后,王队长忽然把马灯吹灭了,望着四周那黑黢黢的夜色,我们都惊恐而愕然地问了几句,大致意思都是这句话——“队长,你把灯吹了干嘛?”
“那死尸肯定还藏在这附近,咱们再留下来看看他究竟跑到这里面来干什么。”王队长将我们拉到他跟前,又轻声道了一句。
“擦,他不会是跑进院子里去吃人的吧?”我莫名惊诧地问了一句。
“应该不会,他要吃人的话先前在屋子里就拿我们开刀了。”王队长分析道。
“王队长,这到处都是黑黢黢的,咱们怎么看得见那死尸啊?”陈文娟又问道。
“他眼睛会冒绿光,就像猫眼睛一样,我刚才就瞟到了!”胡金刚轻声回道。
我们正说着话,王队长就从附近找了几块碎石头,放在了围墙边上,然后偷偷地露了半个脑袋在围墙上。出于好奇,我和陈文娟就让胡金刚帮我们在附近找了一些碎石头,然后我们又挨在王队长旁边,心惊胆颤地注视起了院子里的动静。
四野俱黑,万籁俱静。
我趴在土墙上,忽然有一种度时如年的感觉。
哎,别人都是趴在墙头等红杏,我特么却是趴在墙头等死尸,这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啊?!
还好身边趴了个美貌与身材并存的陈文娟,算是聊以慰藉了一下我那受伤的心灵了。
正当我盯着眼边的陈文娟想入菲菲的时候,两个绿点忽然出现在了院子里的那棵核桃树下面。
擦,难道那死尸刚才躲到核桃树上去了?妈的,夏天正是核桃树枝繁叶茂的时候,再加上天黑,他躲在上面,我们还真是啥也看不到的啊!
只见那两个绿色的小点从核桃树下出现后,又往先前的那个小土坑面前移动了几下,很快,我们就从那绿眼睛附带的黑影的侧面看到它趴了下来,似乎又在先前那个土坑前卖力地刨起了泥土。
“它——它是不是又在挖坑啊?!”我轻声问身边的王队长道。
“好象就是!”王队长道。
“它究竟在挖坑做什么呢?”我右手边的陈文娟又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了一句。
“是不是在给他自己挖坑好睡到里面去啊?”胡金刚又轻声问道。
只在这时,那绿眼睛忽然呼出一口浓气,我们甚至看到白色的烟雾都在它周围弥漫开来了。
“草,它好象发怒了啊!”听得越来越响的挖土声和喘气声,我的心跳跟着也加快了起来。
“他好象听到我们的声音了!在向我们这边望了!”陈文娟这句话还没说完,我们就发现那绿眼睛转动了方向,似乎正朝我们趴着的方向望来,我们四人慌忙缩回了脑袋,齐齐从低矮的石头上跳了下来。
“哎我的妈,不会发现我们了吧?”我捂着自己的小心肝轻声问我身边的人道。
“不知道啊,咱们还是赶紧走吧?”陈文娟毕竟是女生啊,关键时刻又打起了退堂鼓。
“再看看啊,看他究竟挖坑干什么!”胡金刚轻声说道,这y的现在跟我一样,都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
“好奇害死猫,下一个大祸临头的人就是你了!”陈文娟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对胡金刚说道。
“这镯子怎么会响,不会是什么邪物吧?”
听得那怪异的“嗡嗡”之声,陈文娟慌忙将那金镯子塞到我的手上,脚跟着退后了几步,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会不是会是这镯子上的公凤在想他老婆母凰了啊?哎哟我草,那闪闪的金光肯定是另外一只母镯子发出来的!”走到胡金刚站的那片屋檐下,望着不远处的那一抹金光,我异想天开地说道。
“敢情这镯子还通人性了?亏你y的想得出来!”胡金刚直接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嗤之以鼻地对我说道。
“妈的,你没见这镯子上的金光跟那抹金光的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吗?”我拿着那镯子在三人面前一晃,王队长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还别说,颜色真是一样的!”
“那还等个屁啊,继续去挖啊!”胡金刚再次揶揄道。
“挖你妹啊,这么大的雨,你还真以为老子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啊?”我很不爽地白了胡金刚一眼,恰在此时,向开秀房顶上的那片金光忽然不见了踪影,而我手上那镯子的细微声响也消失殆尽了。
“怎么没有光了?”陈文娟很快就发现了我手上镯子的异样。
“是啊——我这个怎么也没有光了?”看着我手中那镯子不再亮光,我也感到大惑不解,这尼码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它还有心灵感应?这特么真是一个邪物啊!看来老子不能一直揣在身上了啊,不然又得去“吃屎”了,思前想后,我最终还是将那镯子塞到了王队长手里,并呵呵笑道,“王队长,这玩意儿是从国家的土地里挖出来的,还是把它上交国库吧!”
“你小子觉悟终于提高了!”胡金刚又笑着道了一句。
m的,这是在表扬老子吗?这y的怎么跟以前的陈文娟一样,老是损我啊!我的女神现在可不这样对我了!
“好,那我先暂时保管着,回市局了我再上交。”王队长也不管那镯子是不是邪物,直接拿起它就往裤兜里揣。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黑了。
胡金刚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哟,都快六点了,看来这天是不会再亮了,这雨一时半会儿的也停不下来了!咱们今天晚上可能只有待在这里了哦!”
“诶——这向大妈怎么还没做好晚饭啊,我肚子都饿得呱呱叫了!”我皱着眉头捂着肚子在屋檐下来回走动了几步,然后又轻声抱怨了一句。吃饭问题是关系国际民生的重大问题,我才不鸟今天晚上睡在哪里,心里琢磨着得先把这事解决了再说。
“你应该去帮帮她,那样就快了!”陈文娟听得我的声音后,走到我身边轻声回道。
“你怎么不去帮她?”我侧目看了陈文娟一眼,微微的凉风从她面庞吹过,她的样貌看起来更加妩媚,也更加令人怜惜。
“我又不会做饭,再弄一脸的灰,等着你们笑话我啊?”陈文娟撅了撅嘴,又轻声嘀咕了一句。
恍然中,我发现她现在对我的态度似乎转变了许多,看我的目光也变得十分温润起来。
这尼码真是上天开眼了啊!
“有人来了!”
我正偷偷地欣赏着陈文娟那一身的风情,胡金刚忽然又叫了一句。
听得这声,我情不自禁地将头一偏,眼睛一转,望向大雨纷飞的路面。
苍凉的夜幕下,只见两个头戴斗笠的人由远及近,正一步步地向我们跟前迈近。
我们几人都同时将目光聚集到二人身上。
“喜神赶路,生人勿近!”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一边摇着一个破碎的铃铛,一边重复着这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什么是喜神啊?”陈文娟站在我身边,又轻声问我道。
“这个——应该是民间对某种职业的称呼吧?”孤陋寡闻的我以为这个“喜神”跟黑白无常叫我的那个“下神”差不多,于是随口就道了这么一句;还好我的声音细如蚊虫,以至于离我们不远的王队长没有听见,不然这尼码就贻笑大方了啊!
“赶紧进屋去!别看了!”王队长见那两人向我们这边靠近,慌忙将我们几人往屋子里赶。
“为啥不能看了啊?”我又呆头呆脑地问了一句。
“你们是不是都还不明白喜神的意思?”王队长轻声问我们道。
我们三人都郑重地点了点头。
“喜神就是死人的意思!走在前面那个人是个赶尸匠,后面那个人,应该是个死人。”王队长又道。
“赶尸匠?这——这尼码不是湘西才有的风俗吗?这y的怎么跑到我们西川来了?”我大惊失色地盯着王队长问。
“你笨啊,咱们西川临近湘西的,从这里过一个赶尸匠有什么好奇怪的?”胡金刚又来拍我的脑袋,我躲闪着提腿就往屋里跑。
这尼码下雨天阴气太重了,再加上又遇到一具尸体,老子必须得避避这股邪气啊!
刚迈进屋子,向大妈就从那小屋里走了出来,脸色微变道,“这天杀的怎么这时候来了!”
“完了完了,那两人往这屋门口走来了——”陈文娟从屋外冲进来,拽着我的胳膊尽不松手了。
虽然我很享受她抓我手的这种感觉,不过我现在哪有心情谈情说爱,赶紧走到门边,双手扶住木门,对王队长和胡金刚叫道,“快进来,我要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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