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场缘分呐!
裴秀察觉到她的注视,眼波微动,声音清澈空灵有如九天玄音,“怎么了?”
姜容扬起笑容问道:“裴大哥,你说李逸真的死了吗?”
裴秀笑而不答。
场中李遵不断摇着头,神色却是渐渐崩溃。
见状萧瑜心中一喜,决定再加一把火。
他语气转淡,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反而充满了哀痛与悲伤。
“大哥有哪里对不住你吗?你害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污蔑阿澈,害得他身陷囹圄?他难道不是你看着长大的吗?这孩子可是从来都对你亲近得很,你怎么忍心哪!”
萧瑜每说一句,就靠近李遵一分,嘴里呼出的冷气直往他脖子里钻。
“二弟,你害得我好惨哪!下面好冷啊,你来陪我好不好?我们还做兄弟……”
李遵拼命想往后躲,却怎么也无法逃开,神色不由得愈来愈绝望,到最后,他大叫一声,甩着头哭喊着:
“大哥大哥,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你不要来找我!我给你烧多多的纸钱,还有金元宝,大宅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烧给你,求你不要来找我……”
他神情说不出的惊恐害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要崩溃一般。
下一刻,他神色骤然一变,狠戾道:“就是我害死你的怎么样?谁叫你对我不设防呢!死了活该!死了李家的家财就都是我的了!哈哈,都是我的……至于李澈那个小崽子,他就是我继承李家的绊脚石,我当然要除掉他了!
“要怪就怪他不该生在我们李家,不该生出继承李家的心思!长得丑也就罢了,还想出来丢人现眼,死了干净!”
“哈哈,都该死!你们父子两个都该死!死了李家就是我的,我的……”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阴气森森鬼魂飘荡的院子又重新变得清明敞朗起来,唯有李遵一人在场中疯了一般大喊大叫。
彭则言带着盛氏进来时,看见的就是李遵承认害死李逸的一幕。
盛氏顿时惊怒难言,就要冲上去跟李遵拼命,质问他一番,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这么狼心狗肺!
但却被彭则言给拉住了。
她不禁泄气了,是啊,就是质问了又如何?她的丈夫还能够再回来么?
盛氏不禁泪流满面,看着她这样,彭则言心里也不好受,正要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一番,没想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胳膊,直接就搭在了盛氏的肩上,堂而皇之将她搂进了怀里。
盛氏就是一惊,还不等她将人推开,头顶上就响起一道声音,“锦娘,是我。”
“阿亿!”盛氏猛地抬头,看见面前之人果真是自己的夫君时,顿时喜极而泣,一时间又哭又笑。
李逸顿时心疼极了,抬手给她擦着泪,将她抱紧在怀里,连声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了……”
盛氏不断摇着头,“不怪你,你回来就好……”
她整个缩在他怀里,无声流着泪,泪水染湿了他的衣襟。
彭则言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负在身后,看着夫妻两人相拥的场景,觉得颇为碍眼,最终偏过了头去。
原来那天李逸遇见那一群黑衣杀手时,心下就道不好,但是他武功并不高,身边带着的几个随从纵使能打一些,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就在李逸以为自己注定要命丧黄泉时,出城狩猎的彭则言遇见了这一场暗杀,当即将李逸救了下来。
说起来,彭则言、李逸、盛锦儿这三人之间还有一场风花雪月的陈年旧事。
彭家乃是百年世家,虽比不得扬州姜家、雍州李家、青州谢家那些顶级世家,但也颇有底蕴,历数几十代,家族里为官为宰的不在少数。
由此可见,彭家实非一般的人家。
彭则言便是出身于这样的彭家。他更是这一辈中的翘楚,不过而立之年,就已经做到了丹阳县县令一职。
与彭家相比,李家就要差了好几筹,但也不容人小觑,在普通百姓眼里,那也是花团锦簇的富贵人家,更与许多权贵之家颇有交情。
而李家是做什么的呢?李家是以玉雕而闻名于世,算是士农工商里的“工”。
其时世人赞李家李耀芳乃“碾玉妙手”。李耀芳便是李逸之祖父,尤擅雕琢,其作品图华物乱、布局精细、巧丽绝伦、玲珑精致,有“梅花纹茶晶花插”与“云龙玉瓮”传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