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李长渊起身站到一边,道:“皇上,关于这紫泉酒,草民有一首诗奉上。”
“哦?且说来听听。”建昌帝眉头微微一挑,有些感兴趣。
李长渊朗声吟诵道:“紫泉盛紫陶,美酒配佳肴。味甘比天饮,敢邀君王品!”
味甘比天饮,敢邀君王品!好大的口气!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李大公子也太狂妄了些吧?
皇帝倒是没生气,反而笑了一下,将这首紫泉酒诗轻声咀嚼了一遍,末了道:“朕倒是要看看,这‘味甘比天饮’的紫泉酒,到底是如何滋味!李林海,呈上来!”
众人无不伸长了脖子等待着,虽然他们心里在贬斥着这突然冒出来的紫泉酒,但心里又免不了期待着,它的滋味果真有那般好?
坐在最前面的太子,也就是萧珏,当看见李长渊出场的那一刻,他呆傻木讷的表情一瞬间亮了几个度,眼中有亮光一闪而过,握着刻刀的手也不可抑制地轻颤了一下,差点刻歪了去。
李长渊这厮来了,阿容还会远吗?她会不会也跟着到了京城?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
作为一个傻子,谁也不会要求他太多,只要他能够安安静静地坐着,不捣乱,不出丑,就很好了。
而他也乐得如此,就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傻子,不需要搭理应付其他人。
但是他又不是真的傻子,一个人呆坐着也没甚意思,正好原身似乎很喜欢雕刻物件儿,有事儿没事儿手里就拿把刻刀刻东西。而且他在雕刻的时候很认真很投入,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傻子。
所以他就正大光明在皇帝大寿的宴席上玩儿起了雕刻,刻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容小姑娘。
木头小人儿上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只等着将五官细节细细刻画出来。
他眼神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小人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其他的人与事都排除在外。
然而就在李长渊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他雕刻的动作不由一滞。
看起来他仍旧专注于手中的木头,但其实他已经暗中分出了一丝注意力在李长渊身上。
心头默念着那首紫泉酒诗,不知怎的,他下意识觉得这很可能是阿容做出来的。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紫泉酒,说不得也是那小妮子搞出来的。
愈想他的心愈是无法平静下来,恨不能立刻飞到小姑娘身边去。
若是没听见她的消息也就罢了,一想到她可能就在离得自己不远的地方,他心里的思念就一发而不可收,且有越来越不可遏制的趋势。
很快李林海就将那坛子紫泉酒拿了上来,轻放在御案上。
他揭开盖子,心里就是一惊,怎的一丝酒味也不闻?再看里头,那酒就和清水似的,呈现出一种清莹莹仿若流光一般的紫色来,也不知是它本身的颜色?还是被这紫色的陶瓮所映成的?
“倒酒。”皇帝吩咐道,他倒要尝尝这问不出酒味儿的酒是何种滋味。
李林海将紫陶抱起,离得桌面有七八寸远,继而缓缓将里面的紫泉酒倾倒而出。
紫莹莹的酒液似一条天外飞来的清泉瀑布,叮咚叮咚落入底下的玉碗中。
虽未闻着味儿,但单是观其色,也确实有那么几分不凡,大异于常酒。
晶莹剔透的紫泉酒,在玉碗中散开了一圈圈波纹,仿若从天池里撷取的一泓清波,柔柔地荡漾开来,仿若一直荡漾到人的心湖里去。
还未品尝,就已被摄了心神,不愧其“天饮”之名,建昌帝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相信。
他端起玉碗,送至嘴边,轻啜了一口,入口有如清泉,凉润绵长,从舌尖一直滚落到喉咙口,再入胸肺,整个人由里到外如同被洗涤了一般。
咂摸下嘴,回味一番,好似没什么特殊的味道,但就是一个字——爽!
建昌帝迫不及待喝了第二口,“咕咚”一口灌下,这一回,各种滋味回荡在心间,非是酒味,而是各样埋藏在心底的情怀,一股脑都被这酒给勾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这酒为何会被比作“天饮”了,非是因为它本身的滋味,而是它具有一种奇特的力量,竟能让人在饮酒之时回忆起许多被遗忘的或者是忽视的记忆。
酒味伴着陈旧的记忆,仿若一坛岁月的陈酿在心间回荡,怎不令人荡气回肠?感慨良多?
这种滋味,岂是普通的凡酒所能比拟的?
不同的人来饮这酒,心头的感受都会截然不同。一千个人,可以品尝出一千种滋味来。
如此之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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