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村里炊烟不断,两个农家汉子驾着牛车正往回赶。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手里提溜着牛绳正往腰间摸去,才他们路过上阳村,那段路坑坑洼洼的,好不容易过去了,也该抽一口了。
下阳村比不上上阳村,就这走道的路都比不上,下阳村这里地处偏僻,几十来户人家守着好山好水过的却不富裕。
村里的人吃着自个儿地里种的粮食,等交了地租手里也没剩下几个子儿了,心想也就这么着了,也折腾不出个啥来,倒有种知足常乐的味道。
在他身旁的汉子年轻些,看着也就二十三四,体格精壮长得不错,他伸手抓住牛绳,“六哥,我来驾,你歇会儿。”
“哎,这敢情好,我季老六平时没别的,就好这口子烟了。”
农汉嘿嘿笑了,也不矫情,把牛绳递给他,取出背后的烟枪,顺势指了指前头,“哎,楚戈,仔细路边那些坑子啊,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咱今儿驼的东西多。”
“知道了,六哥。”
楚戈笑着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车上,刚才路上颠的慌,车板子上的东西别掉了才好。
季老六用黝黑粗糙的大手搓了搓了烟嘴,眼角一斜瞄了楚戈一眼,收回目光给自个儿装烟叶。
坐在车上晃晃悠悠,他也跟那些婆姨一样,跟人家唠开闲茬了,“兄弟,你跟秀娘妹子咋的了,前几天她才奔了河,隔天你就出来了,咱搁镇子上可呆了好些天了,你咋一句话都不说哩?”
楚戈听着顿了会儿,手上驾着牛绳,回头看了季老六一眼,“六哥,旱烟叶子呛嗓子,你少抽些,要不六嫂又该说你了。”
“嘿,我这说你着呢,你扯我身上干啥么!”
他季老六最烦的就是让人说他这口,人活一世谁没个喜好么!
楚戈淡淡笑了笑,继续驾着牛车,赶着老牛快些走,这个点说不定二娃子跟小香儿又在村口等着他了。
季老六咬着烟嘴,咳嗽了两声低头把身上的烟沫子扫掉,他这个人虽粗,可心思还算是细的,念叨了几句就把话茬扯到别处去了,既然楚戈不想说,那他就不问了。
不过该说的他还是得说,“兄弟,这两口子过日子,磕磕绊绊总是有的,上下牙口有时还打架哩,今儿回去跟秀娘好好的,别叫你六嫂担心了,啊?”
楚戈木木的应了一声,也没搭话,倒是季老六扯了火折子点了烟,又自顾自的说道开。
“哎,楚戈啊,你是不知道你那六嫂,那天晚上总问我你跟秀娘是咋的了,可烦死我了,你说这有啥好问的么,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她干啥那么上心么,你说她知道了能干个啥么!”
楚戈静静的听着,他心里明白,那天晚上的事六嫂没跟六哥实说,要不以六哥的性子,黑娃子铁定少不了一顿皮揍,六嫂也是害怕六哥这性子,怕他跟六哥说了实情,才想着问个清楚的。
季老六说完了,嘬了一口烟嘴,凑近楚戈问了,“兄弟,你跟秀娘到底咋了?”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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