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这碗酒还有啥说法么?”
“那当然了,妹子,你不知道,你嫂子我忙活了这么些年,还没在个把月里赚过这么大个儿的一个银锭子,更别说是攥在手里摸一摸了,你自个儿说,我该不该敬你。”
刘氏说着,笑么呵的拍了拍跟前的季老六,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咽下去了辣的她烧心烧肺的。
季老六咬着烟嘴哼哼俩声儿,他知道自个儿婆姨啥意思,只管抽旱烟锅子,盯着跟前那碗酒不说话。
“就为这个啊,那成,六嫂你可得我敬我几碗,兴许以后让你摸个够哩。”
秀娘笑着端起碗,正要喝,却让楚戈揽了过去。
他喝了半碗,把他辣的够呛,半天蹦出一句,“秀、秀娘不会喝酒,我替她喝了。”
秀娘瞅着忙给他夹菜,心里就跟吃了蜜糖似的,这直愣子,还真挺会疼人儿的。
她咋不会喝酒啊,楚戈在陈家村的时候,不老见她晚上跟她爹喝俩盅么,只是陈家村的酒,没这么辣口就是了。
刘氏辣的直咧嘴,可还是给自个儿倒满了一碗,顺带手把桌上那四块银锭子给秀娘推了过去。
“六嫂,你这是干啥?”这俩银锭子是今早赶镇子买卖竹苗儿的钱,一共四十两,他们俩家说好咱一家一半的。
刘氏端起酒又喝了一口,辣的她差点掉了泪,“妹子,这些个钱该你拿着,不瞒你说,上回我这张嘴管不住门,把咱俩家的买卖都给搅合了,你俩虽说没埋怨嫂子的不是,可这事儿一直在嫂子心里搁着。正好,今儿趁着咱俩家都在,嫂子跟你赔个不是,你把这个钱拿回去,嫂子这心里就肃静了。”
秀娘没想到刘氏会这么说,忙把银子推了回去,“六嫂你这是干啥啊,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季老六也说了,“妹子,你就拿着吧,这钱该你俩拿,要不是你俩,前阵子我们俩口子也赚不了那些散碎银子,兄弟,让妹子把钱拿回去吧。”
楚戈张了张嘴,不知说个啥,只得摇摇头,他哪会应下这个么,该谁拿的就谁拿,谁出力气了谁拿,他跟秀娘咋能吃独份哩。
秀娘瞅着这没推来推去也不是个办法,直摁住刘氏的手,“六嫂,你听我说么,前阵子你把咱搭伙的事儿说出去,我是有些不得劲儿,可要是没你那一出,咱今儿也不能赚到这些银子啊,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咱早些时候上山挖竹苗儿,日子久了就得叫旁人看出个四五六来,等到那时咱再挖了竹苗藏着掖着还有用么。”
“再说了,咱这次那七八筐竹苗儿都是你家挖的,摁说该是你家拿大头,可这会儿咱是对半分的,我跟楚戈已经占了不少好了,你要还那么说,可就负了咱俩家的感情了。”
楚戈听了也说,“秀娘说的对,六哥六嫂,你俩能这么说,有这份心,你们就是敞亮人。”
刘氏瞅着让推回来的那二十两银锭子,瞅瞅楚戈秀娘,扁扁嘴,“啥敞亮人儿啊,就那些话,我还是灌了几口烧酒才给憋出来的哩……”
秀娘听了一笑,把银子再往刘氏跟前推了推,“得了,咱赶紧吃吧,吃完了,咱好再合计合计后面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