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书记不耐烦的一挥手,“强词夺理,宁做社会主义的饿死鬼,不做资本主义的饱腹人,李东青,这点道理你还不懂?你不是知识分子吗?”苟书记嘲讽的左右打量了李东青一番,这才满意的领着人走了。
李东青的媳妇翠兰挺着个大肚子,手里领着哭的满脸眼泪鼻涕的李小球,出来扶地上的婆婆。李东青铁青着脸,闷闷的切齿道:“这日子过不得了,过不得了……”
翠兰抹着眼泪劝道:“再忍忍吧,咱咱忍忍……”
李婆婆一听“忍”字仿佛被针扎了一样挥舞起手臂,“哎呀!活不了啦,活不了啦!东青,你走吧,别回来了,别回来了……”
李小球见状吓的“哇”一声大哭起来,扑上去抱住李东青的大腿,“爹,你别走。”李东青叹着气抱起了儿子。
翠兰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了出来,婆婆早些年受了刺激,如今情绪一激动,就撵着让儿子走,可如今这样的形式,他又能往哪里去呢?
李东青无声的扶起母亲,搀扶到狭窄的小屋里躺下,长吁一口气看向外面偷偷抹泪的妻子和抽泣的儿子,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想自己一个满腹才华的大学生,如今沦落到穷乡僻壤,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连自己的家人的温饱都保证不了,这样窝窝囊囊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东青从炕头的夹空里摸出一封信,忍不住将里面的内容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如果真像好友尤大肚子所说,在那个小渔村可以偷偷的从海上逃出本国,那自己的生活就能重新开始。自己若能侥幸出去,凭借自己所学且精通的外语还有经济方面的才能,想必在国外总能混出一条路来,总比窝在这个破地方挨饿受欺负的强。
只是,一个病弱的老母,一个身怀六甲的妻子,还带着两岁的小球,哪一个李东青都难以割舍的下,抉择的苦恼折磨着这个饱受摧残的年轻人,早已布满老茧的双手紧紧抓住一头乱发。天哪!这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苟书记带着人继续洋洋洒洒的在村里逛着,突然瞟到刘干棒家的房屋瓦上,居然用烤火钵栽了一颗大白菜,哎呦呦这可了得,当下苟书记便嚷嚷起来:“刘干棒,你家瓦上还有资本主义哩!”
刘干棒又黑又瘦的脸上扯出一个谄媚的表情,赔笑道:“苟书记,你这说的可不对。我家瓦上长了颗白菜,一没占公家的地,二没用公家的力,全靠天生地长,哪里是资本主义了?”
苟书记见刘干棒还敢和自己耍心眼,当即冷笑道:“你那瓦上的空间,哪一处不是公家的。再说,那钵里的土是你从公家的田里偷偷挖来的。”
说着,伸手用竹竿将那钵挑了下来,钵子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里面的白菜也摔散了帮,几个人踏上去一碾,好好一颗白菜便成了烂泥。
反正一切都要响应号召,做好分内的工作,这样才能保住官位不动摇。苟书记心满意足的踏出刘家,才不管那刘干棒心疼的跪在那里捧起白菜泥欲哭无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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