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已想好了脱身之策,料定门外的士兵尚未认清那六人的长相,正好给自己浑水摸鱼的机会。当下整了整衣襟,好整以暇的打开了厅门,把守的帮众好奇的向他看来,不出他所料,但看到他气定神闲的从厅内出来,都以为他也是请来的客人之一,并没起疑。
但见他独身一人,便好奇的向厅内张望。朱雨时笑道:“熊大哥带着哥哥们去内院休息,小弟初来乍到,想在山上走走。”一名头目忙道:“原来如此,南面的山路皆已戒严,请少侠到北山活动,北山上有一条瀑布,值得一观。”朱雨时点头:“小弟这就去看看。”
刚一离村他就展开“凌霄青云步”,飞一般的向泷水村飞奔。他重新带上面具,一口气跑回村中,眼前情景令他的心情沉入冰湖。三座木屋上都残留着被劲风留下的破洞,瓦片被震落一地,门前花圃中的秋菊也被踩得惨不忍睹,凌虚渡毫无生机的爬在地上,生死不明,旁边的石桌被打翻于地,显然是被他摔落时压翻的。
朱雨时快步上前,急唤道:“凌兄!”可当他来到两丈前时蓦地刹住脚步,眉头一皱,心出警兆。他见凌虚渡脸朝下爬在地上,看不见面部,虽然穿的还是那套洗的发白的灰布衣服,可却感到他身上带有一股杀气,仔细一想房上的破洞,践踏的花圃和掀翻的石桌,顿时心如明镜,蓦地曲指连弹,打出五道指风击向“凌虚渡”背后的穴道,趴在地上的凌虚渡“嘿”一声冷笑,不见他双腿如何动作,身子忽然飘了起来,像是被放飞的风筝,向前移动,躲过指风。
朱雨时蓄势待发的燕青拳猛击出去,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凌虚渡”冷哼一声,旋风转身,毫无花巧的硬拼一掌,两人都如遭电击,同时向后飞退,看似不相上下,可朱雨时是蓄力而发,对方是仓促出招,高下立显。
朱雨时只觉右臂酸麻,仔细打量着对手,他六七十岁年纪,身材和凌虚渡相似,单薄消瘦,尖长的脸上瘦骨嶙峋,好像一具骷髅架子。颧骨高高凸起,脸上皮肤糟黄发乌,高高的眉骨上没有一根眉毛,眼窝深嵌着一对飞鹰般的锐眼,闪烁着阴鸷的戾芒,配合着眼下一圈黑黑的眼袋,看向朱雨时的目光就好像秃鹰盯着一堆腐肉,充满着杀气和死气。
朱雨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当下沉心静气,沉声道:“屠人王?”那人微一诧异,嘴角一挑,皮笑肉不笑道:“小辈竟能认得老夫,倒也难得。”朱雨时凝聚真气,一步不让的回视他道:“他们人在哪里?”屠人王淡淡道:“就算告诉你也没用,很快你就是个死人,倒是你如何看出老夫是假扮的呢?”朱雨时心知现在除了硬拼一途外别无他法,对方的武功虽高,但利用轻功也并非毫无胜算,道:“我的朋友轻功极佳,绝不会硬拼内力,房上的破洞太多了一些,显然绝不合理,花圃中的菊花是有意用脚踩扁的,好像生怕我不知道发生过打斗,太过做作,另外石桌翻倒的方向和你倒下的方向不符,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身上带着股渗人的死尸戾气,无论你换上什么衣服都隐藏不住。”屠人王道:“小子有点门道,你的武功要是和你的洞察力一样好,老夫就不容易杀你,哦对了,你那个婆娘很漂亮呢。”
趁着朱雨时心神剧颤之际,屠人王闪电般冲了上去,曲指抓向门面,看似简单的一爪含着巨大的劲气,一下子就慑住了朱雨时的心神,只感觉手爪在无限扩大,掌心处冒出浓浓黑气,虽身处光天化日之下,感觉却像身临阴曹地府之中,耳间传来群鬼嚎哭,冤魂厉叫的错觉。好在朱雨时内功深厚,虽被幻想所迷,却及时恢复神智,身形疾退,拳风连出,欲阻挡他的追击路线。屠人王阴笑一声,不退反进,双爪凌空抓扫,拳风就像纸糊的一样被撕破。更可怕的是他的轻功竟不输于朱雨时,紧追不放。
朱雨时大惊失色,身后就是灶房,退无可退,纵身跃起,在空中灌力一拳迎向‘鬼爪’,这时他才看清屠人王的手指甲尖长锐利,掌心处似涂炭般有一圈亮晶晶的黑印,随着功力加深而颜色加重,便知这是毒沙掌一类的功夫。两股劲力再次碰撞,朱雨时占有居高临下的优势,稍阻住了屠人王的攻势,他被震荡之力震到高空,体内气血上涌,胸口沉闷,好悬吐血,右臂麻木而失去知觉,屠人王受到的损伤比他要小,脸上闪过红青两色,随即恢复原色,身形一顿便拔身而起,一踩房顶又拔高一丈。曲指抓向上空的朱雨时。
人在半空的朱雨时强提一口真气,施展用出凌霄青云步,凌空踏步变向,饶是如此还是被凌厉的爪子挠上了裤腿,小腿上留下了三条长长的血痕,寒气袭体,再也忍受不住,张嘴喷出一道血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