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全身搜查,百般刁难,稍有不满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洛天初为了避免麻烦,都换上了事先准备的女真服装,过城不入,专捡小道行走。如今它们干粮耗尽,衣衫破烂,其他人尚能吃苦,可惯于养尊处优的柳少卿却颇感不适。何况天天还带着人皮面具,更让他十分难受,只有夜深人静时才到小河边取下面具,好好清洗一番。洛天初他们都脱得精光下河洗澡,柳少卿却绝不肯在外人面前赤身裸体,尽管身上痒的难受,也只能忍着打坐练功,平静心情,他也将此举视为一种修行。洛天初也知难为他了,商量后便来到了燕京歇马。血刀堡在燕京威名远扬,令君来也在这里获得了天下第一的殊荣,可当一切达到辉煌的顶点时,往往便是坠落的一刻。
燕京的守卫比以前多了两倍,对进城之人逐个盘问。这一年里洛天初和朱雨时都向崔兴学习了女真话,说的已相当熟练,洛天初回答完后盘问后,塞给那金兵一两碎银,那金兵掂量了几下,摆手道:“过去吧。”洛天初道了声谢,一起牵马进了城洞。
才走出几步那金兵忽然喝道:“等一下!”洛天初回身道:“军爷还有何吩咐。”那金兵走到洛天初马前,伸手摸了摸马上的包袱,脸色顿时一变,质问道:“你带兵器做什么!是练家子么?”洛天初忙解释道:“我们置办药材带出来不少银子,如今世道不安,带兵器只为防身罢了,军爷勿疑。”说着又掏出三两银子塞给金兵,道:“军爷当值不易,这点小意思只当给军爷买酒了。”那金兵悄悄收起银子,斜眼瞄了眼其他金兵,见他们都没发现,便道:“走吧,进城规矩点。”洛天初赔笑道:“是是,军爷放心。”,这才有惊无险的进了城。
刚进城便见墙上贴着一排通缉令,已故的令君来,江飞燕,吕义的画像已经取下,而洛天初等人的画像仍在。旧的通缉令已经发黄破旧,新的便贴在上面,已贴了五层之多。洛天初发现画像比以前像了很多,而且身价大涨,洛天初的悬赏竟涨到了二十万两。洛天初低笑道:“若有人把我们干掉就一夜暴富了。”
燕京仍然市集兴旺,百姓涌动,可洛天初的心情却不一样,一年前他热血澎湃,无忧无虑。如今千斤重担压在肩上,关中军民唯他马首是瞻,他的决策将影响到百万军民的前程,这对于一个仅二十岁的少年来说确实沉重了些,可这就是他的宿命,就必须承受。
梨花客栈位处繁华的东大街上,牌子老,厢房好,价格公道。一进门小二就热情的迎上来道:“客官是吃饭还是留宿?”洛天初道:“都要,有干净的客房么?我们要五间。”小二笑道:“本店的客房全部干净,现在是行商淡季,客房充裕,客官安心住下便是。”洛天初赏了他三个钱,道:“马匹要好生饮溜,不可马虎。”小二连声称是。
小二带着他们到客房放下行李,道:“客官一路劳顿,本店后院设有澡堂,一个时辰前才换的新水,可去泡澡解乏。”洛天初等人一听大喜,就准备前去。柳少卿道:“请搬一个木桶到我房间,我在屋里洗。”小二不解道:“在屋里洗?”洛天初知柳少卿不愿和别人共浴,便道:“这位是我们少东家,我们做下人的不能和东家共浴一室。”小二恍然道:“小的明白了,这就去准备木桶和热水。”柳少卿补充道:“除此外,再备些新鲜的茉莉花瓣,牛奶,香炉,香要上好的龙延香,再置办几件舒适常服,不要给我省银子。”说着取出五两银子,道:“把东西备齐,余下的钱都是你的。”店小二见这位少东家出手豪阔,欢天喜地的去了。
赵横山看不惯道:“臭架子倒不小。”他说的声音不大,却正好够柳少卿听见。柳少卿锐利的眼睛立刻盯住了他,赵横山也回视着他,眼中尽是挑衅之色。他早先见柳少卿击退了林灵素,八面威风,他技痒难耐,就一直想和柳少卿过招。洛天初见四周没人,用肘部狠狠撞了赵横山一下,道:“你还记得出来前保证过什么?要是得罪了柳庄主,他随时可以让你打道回府。你想回去么?”赵横山摇着大脑袋道:“不想不想。”洛天初道:“那你就规矩点,再胡乱挑事,不用人家说话,我先撵你走。”赵横山只好诺诺称是。
澡堂名为“梨花汤”,地面上铺着四方青砖,水池子四壁砌着乳白色的大理石,墙壁上的材质是一色的白松木,被热气一蒸发出淡淡的松香。整间澡堂只有他们四人,每人各置一角,闭目养神,连日的长途劳顿被热水一丝丝的抽出,说不出的舒服。泡了片刻,赵横山笑道:“真舒服,在长安虽能天天泡澡,却没这里舒服。”李晓道:“长安也有几家不错的澡堂,条件不比这家差。”赵横山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在长安生活安逸,再好的澡堂也没有这般长途跋涉后泡澡的痛快感觉。堡主,这里只有咱们,能不能把这该死的面具脱掉,这热气一熏更难受了。”洛天初摇头道:“这里随时会有人来,回客房后再取吧。”赵横山抱怨道:“唯一不痛快的就是这面具,遮遮掩掩的。”洛天初道:“我们要去的是龙潭虎穴,若连这点罪都受不了怎么能成。”赵横山笑道:“洒家随口一说,堡主别介意。”洛天初皱眉道:“你刚才一直唤我什么?”赵横山忙改口道:“哈哈,忘了忘了,是小林子。”洛天初暗叹了口气,心想带赵横山来真不知是对是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