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湘湘也叹:“我还以为自己天天看着不觉得胖,难道你也不觉得?怎么还没有显出来,太医说我和孩子都很好,可他怎么不长大。”
齐晦也不懂,胡乱说:“可能时间还短。”但却看到湘湘的脸色变了,他想起来回京后听说静太妃小产的事,不管湘湘是念着那个无辜的孩子,还是念着宋静姝,他知道这事儿对湘湘自己,一定也有打击。
“你们要打仗到几时,你可要早些来接我。”湘湘轻轻咬着唇,慢慢站了起来,很冷静地说,“你回去吧,等之后见了皇帝,该怎么样便怎么样,他不会伤害我更不会杀我,你不要为我担心。”
“我知道。”
“我……”湘湘嗫嚅了一声。
“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静姝。”湘湘垂首拉着齐晦的衣袖,脸上又纠结又虔诚,“我知道我不该再关心她,她那样对我她变得那么狠毒,可我忍不住,我狠不下心,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看见什么或知道什么。你不要怪我,我始终觉得她走到今天的路,我多少也有些责任,但这样的话,我绝对不会对她说。如果当初有我的错,后来的路,可不是我强迫她走的。”
齐晦晓得,那时候湘湘还在芙蓉居,他们还没有在一起,每一次谈论道是否离宫,湘湘都很坚定地要和宋静姝一起走,甚至因为不能和静姝一起走,而婉拒了齐晦的好意,也许那时候湘湘走了,他们后来也不会在一起。
很多事说不清楚,如先帝的死,庞峻的死都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人生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出人意料的事,可向善还是从恶,还是可以做出选择的。
“我现在带你去,你是想远远地看她一眼,还是走进去和她说话?”齐晦问。
“就远远地看一眼。”湘湘擦掉脸上的泪痕,像个孩子似的拽着丈夫的胳膊,叫齐晦哭笑不得。
当湘湘又一次跟着齐晦的步伐穿梭在这皇宫里,她仿佛回到了端午后的那些岁月,那时候虽然充满了不安和辛苦,如今回忆起来,最初的一切同样甜蜜得值得人由心一笑,而齐晦恢复如初的身手,也让湘湘很安心。
潜入长寿宫,比进洛神殿更容易,这里没有密密匝匝的侍卫,只是一座普通的宫殿,宫女内侍大部分都歇着去了,留下值夜的人,也多半在打瞌睡。寝殿里有昏暗的灯火,齐晦在值夜宫女脖子上扎了一针,一时半会儿他们醒不过来,他带着湘湘直接从门前进去,而后隔着一道窗,可以看到里面的身影。
摇曳烛火下,静姝正抱着枕头斜靠在床头坐着,那模样,仿佛是抱着一个孩子。
“皇后听宫女们说,她这几天都这样,像痴呆了一样。”湘湘眉头紧锁,“她真的会傻吗?”
“庞浅悠闹到那个地步才引致痴傻,她应当不至于。”齐晦道,果然话音一落,里头的静姝像是累了,抱着枕头躺了下去,齐晦道,“你不觉得,她是在等什么人?”
“等皇帝来看她?”湘湘目不转睛地看着静姝的声音。
齐晦却看向妻子,有些话到嘴边没说出口,默默陪湘湘看了一会儿,他们又原路返回了。等湘湘安稳回到洛神殿,也到了他们该分别的时候,齐晦说等他见了皇帝,就不方便再进宫,但他会想法子找任何机会,常常来看湘湘。两人又温存了片刻,谁也没有提走不走的事,他们早就有了约定,又何必此刻再反复纠结。
而第二天中午,湘湘正在厨房为自己和皇后做饭时,便见小皇后急急忙忙跑来,轻声对她说:“姐姐,朔亲王进宫了,就要去明德殿了,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去看热闹了,都觉得会发生大事情。”
湘湘毫不惊讶,反是小皇后摆弄着手里的花朵,嘀咕道:“跟我的那几个人都说,朔亲王做皇帝就好了,好些人都这么想,所以才到前头去看热闹。”她见湘湘几乎没反应,着急地问,“姐姐怎么不太高兴,你是生气朔亲王把你扔在这里?”
话音才落,洛神殿门前有人来,似乎在外头问湘妃娘娘何在,之后便闯入厨房,看似恭敬却很不客气地说:“皇上有旨,宣湘妃娘娘到明德殿觐见。”
湘湘放下手里的汤勺,用围裙擦了擦手,那太监又道:“娘娘,奴才在门外等您,请您尽快随奴才去明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