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了东雪眉飞色舞地讲八卦,她走到桌边坐下,伸手想倒杯水,却发现茶壶空空,只得作罢。
也许,真的应该离开了。
她的东西不多,自己带来的也大都破完了,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全是司马稷给的,她看了看桌上放着的文房四宝,心中微动,伸手取了来,将纸铺平压好,拿起毛笔。
写完以后,她将纸放在显眼处压好,带上一个小小的随身包裹出了门。
站在院子门口的时候,她想,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至少以后想起的时候还能看看,这个地方她其实很喜欢。
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外院管事已经在等着她了,见她过来,马上恭敬地说:“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姑娘前些日子置办的东西也都搬上去了,姑娘还有什么吩咐的?”
陈木槿对他一拱手:“多谢管事了,等我师父和师兄一来,我们就走了,这些天麻烦了。”
管事见她客气有礼,心中舒畅,笑容可掬地与她作别。
陈木槿送走了管事,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眼睛时不时地扫向书房的方向,心中不无期待。
“就算你不来,小石头难道也生我气了吗?”她叹口气。
“开门!我是南林。”门外突然有人叩门,吓了她一条。
南林,倒是听北竹总提起,今儿个算是能见一面了。她见无人答应,就自己去给他开了门。
门一开,南林就愣住了。
“姑娘,你......”
陈木槿笑了,着南林看来跟北竹是兄弟俩,南林略高些也壮些。
“我马上要走了,所以在门口,见你叩门就过来了。”
南林赶忙行礼:“多谢姑娘。”
“行了,行了,怎么还不进去啊,师兄呢?”一个熟悉的声音满是不耐地推门而入。
陈木槿第二次见到了严静雅,她今日穿了件烟罗紫妆花缠枝花平素绡蜀纱袍子,逶迤拖地藕荷色滚边裙子,乌黑的青丝绾了垂鬟分肖髻,配着她如凝脂般俏丽的容颜,整个人活泼明丽、香娇玉嫩,哪有半分病容。
“怎么又是你?你在这儿干嘛?”她抬起了尖尖的下巴,充满敌意地看着陈木槿。
陈木槿刚要回答,一阵清风扑面而来,邬航飘然而至。
严静雅一看到邬航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惶之色:“你,你想干嘛?我师兄不会放过你们的。”
卫宁远此时也走了进来,他扶住严静雅的肩膀,眼睛里也露出了怯意。
陈木槿觉得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
邬航理都没理他们,只是对着她问:“冠儿呢?”
陈木槿一脸莫名:“怎么问我,小师父不是跟他住一个院子吗?”
“姐姐!”小石头的身影如小马驹一般飞快地跑向她。
在他身后,是缓缓而来的胥冠儿和司马稷。
陈木槿蹲下来,紧紧抱住小石头,欣慰和感动在蔓延,小石头最终还是来送她了。
“师兄?”严静雅看见司马稷和胥冠儿站在一处,有些迷惑了。
卫宁远更是看傻了眼。
两人竟然长得如此相像!
“师妹、师弟,到了就进去吧,我还要送人,南林。”司马稷知道他们的困惑,主动开口。
南林得令,对他二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原来是要走了呀,呵呵。”严静雅没有动,她颇有得色地看着陈木槿他们,语气讥诮。
“南林,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司马稷沉下脸。
南林急的满脸汗,不断催促着他们。
卫宁远也不想惹事,拉着严静雅就往里走:“师妹,快走吧,别惹师兄生气了。”
“哼,胆小鬼!”严静雅半推半就地跟着走了,嘴里还不情不愿地数落着他。
“让大家见笑了。”司马稷对众人一揖。
陈木槿细心地给小石头擦了泪,又耐心叮嘱了好些事情,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胥冠儿和邬航分别与司马稷抱拳作别,陈木槿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多谢大哥这些日子的照顾,木槿感激不尽,自此一别,相见无期,望大哥保重。”
说完完全不等他回应,转身率先走了出去,一掀帘子就上了马车。胥冠儿和邬航也跟了上去。
司马稷眼神幽暗,目光深远,似乎要把马车看穿。
“司马兄,后会有期!”胥冠儿坐在赶车的位置上对他一揖,凌空甩响了马鞭,驾着马车缓缓北去。
司马稷站在原地,始终没有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