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他身后的窗户,半掩着、摇晃着“呼呼”透风。
“呦!马村长,坐!”他站起身。
“你怎么一个人喝酒,那东呢?”马统问。
“您说我哥?胡女士找他有事,走了。”
我们坐下,马统为我引见。
“那光,这是侯中医,我带他来是打听一些事。”马统说。
那光看向我,突然脸色大变“……侯大夫,您要问啥?”
我忽然感到,他口音特别“你不是本地人?”
那光点头“没错,包括这些工人,都是我的老乡!”
“听说这里,要建地下室?”我问。
“……我哥说过,却有此事。不过——”那光向我身后瞅去,欲言又止。
我回眸望去,发现一位西装笔挺,高个儿寸头的男子走进工棚。
“哥,马村长找你!”那光说。
我明白,这位一身西装者,就是那东。
“别喝了!出去转转!”
“……”那光脸色不悦,起身离开。
那东与马统寒暄几句,注视我“您是……”
“我是侯廷,侯氏中医诊所是我的。”
“您有事?”
我摇头“不,我只是好奇,听说这里要建地下室,是吗?”
那东打量我,眼神犀利“这是捕风捉影,根本没有此事。”
“哎!你昨天怎么说的?”马统恼火。
“昨天?那只是信口开河。真实目的是种果树,挖坑是做地窖!”那东话语干脆。
“看来您这一去,得到了好处。”我说。
“唰!”那东脸色一沉,口吻冰冷“治病的不治病,管得宽!”
这种气氛,无法交谈下去。无意间,我侧头看向窗外,发现不远处的土坡上,有人手拿望远镜向这边观望。转瞬间,窥视者磨头跑掉!我醒悟,看来刚才车后的亮光,并非过客!
那东横眉冷眼,使我们不欢而散。刚走出工棚,马统就骂骂咧咧。
“这个杂种!说话就是放屁!还对您横眉冷眼,不整治他我就不姓马!”
我边走,安慰他“那东这一去,与胡女士达成共识。他强硬傲慢,是为掩盖虚伪的内心。他越是狡辩,越是承认说谎。从某种意义上说,您跟一个棋子生气,不值得。”
“……胡女士收买他,只为让他改口。这件事,就那么重要?”
我说“也许胡女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地下室的背后,可能另有玄机!”
“嗯,自从听说这一切,我也怀疑这一点。”马统一转话锋,又说“当得知胡女士,要为田芳的园子砌围墙后,我就意识到,二者的关系非比寻常。因此,对于田芳的园子,我充满好奇!”
“哦!您真是这样认为?”我注视马统。
“我觉得,百闻不如一见,咱们去看看?”
“……”我犹豫。
“田芳说给您留个坑,难道,您不想见识一下?”
这句话正中我下怀,我点头“好吧。”
坟地不远处,就是田芳家。她家以及周围百户,都已熄灯。因此,只有天空的冷月是唯一光线。几分钟后,我们站在墙边,马统从车里拿出铝合金伸缩梯子。借助梯子,我们蹑足潜踪进入园子。
马统打开手电筒,照向围墙“几天前,她家园子周围还是篱笆,没想到这么快,变成了石墙!”他小声说。
我双眼跟随手电筒的光亮“这里怎么到处是坑?”
“您看这儿!”马统指向一个深坑。
我看去“这么深!”
“我那天夜里,隔着篱笆窥视,田芳刨坑的位置就在这儿!此坑,就是给您留的!”
“哦!”我倒吸一口冷气,瞬间环视四周,我想起田芳的说词“……我要埋萝卜土豆,因为放在屋里会烂,这样最好!”
但是,满园子都是深坑,已脱离实际范畴。因此,纠结的我越想越狐疑后怕。
突然,墙外传来玻璃破碎声。我已经猜到,马统的车窗玻璃又碎了一块。很显然,这是跟踪者第二次警告,或许——是最后一次。
“咣当”一声,田芳家屋门被猛地打开!冷月厉风下,一女子手持一把猎枪,向园子冲来!我知道她肯定是田芳,但——她是如何知晓我们在这里?再有,她的杀气为何如此浓重!
此时,我们想躲藏,但已经来不及。于是,我们望向飞奔而来的田芳,尴尬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