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恩爱夫妻往往也是貌合神离,跟这种处境相比也就个表面光鲜。
“妈,我一点儿也不委屈陈薇摇摇头。瞧着自己的母亲笑道:“我可以从这个家伙的身上,不断的见证奇迹。那种感觉不是许牧云能给我的。”
“女大不由娘啊。”吴雅摇摇头,端着几个碟子走出客厅,却发现林羽已经和陈良贤坐在一块,两个人坐在棋盘边,架上车马,正杀得难分难解。
“老陈这是怎么了,不是遇见老友是不和人杀棋的,难道这小子很快就摸准了老陈的胃口?”吴雅放下果盘,一边招呼这位客人,一边看着自己女儿。
陈薇却甜甜朝自己母亲笑了下。不出卖点自己爸妈的爱好,怎么能让林羽发挥如此出色,倚在两个男人中间,看着他们杀得不亦乐乎。
陈良贤的棋艺非常不错,还是香港象棋协会的名誉会长,林羽应了几手觉得十分吃力,以前和林青衣都是围棋。不过,勉强还能招架,等老帅被个连环将军后,举起双手笑道:“我就三板斧,伯父的棋艺炉火纯青,就不敢再献丑了。”
陈良贤得意的结果自己女儿递来的茶杯就像揍了这小子一般浑身觉得爽透了,他与老爷子不同,喜欢舞文弄墨要多些,平日里也附庸风雅,不然也不会在林羽才进门摆着臭脸,扭头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见她的目光却痴痴盯在林羽身上后。又有些不悦,咳嗽下笑道:“林羽你出身也不低,应该对我们老祖宗的东西不陌生?”
“完了,考验来了。”林羽闻弦歌知雅意,哪里不知道陈良贤这种迂回路线,虽然对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没有办法,但设置几个门槛是绝对有可能的,好在自幼接受熏陶。也不至于肚子里没有牛水,点点头笑道:“哪里能和伯父这种大家相比,小侄只是略有涉猎。”
“好,好,老祖宗的东西不能丢啊”。陈良贤将茶杯一方,屁颠屁颠的往书房里走去,雅兴大发道:“来来来,看看我的藏品!”
陈薇嘟起嘴看着自己老爸一心要折服林羽的模样,看来是个男人都会有争强好胜之心,而每一个父亲都会在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被年轻小子拐跑时。有这种心理也是理所当然,但还是隐隐约约担心。起身跟在后头。
在踏入陈良贤的书房之前,林羽的脑子里已经转了许多个弯,自己那水虽然受过名师熏陶。就怕陈良贤这里有什么生僻藏品,不过就算出乖露丑也没什么,反正人家女儿都是自己的人了,还怕受这点奚落。但在三人人经过走廊时,迎面穿过走来的两人远远见着后就连声招呼道:“陈伯父,林少,薇薇姐,真是相遇不如凑巧,难得的好机会。
“牧云,你怎么来了?。陈薇脸色轻变,却不是因为许牧云,而是旁边那位噙着微笑的青年,国内著名藏宝大家的公子,夏任侠。
“任侠在香港闲逛了几天,说想想见识下名家藏品,我东想西想,觉得陈伯父那些宝贝最有价值,所以吧。就往这来了。”许牧云的外表不俗,斯文有礼的模样曾经赢得了陈良贤的好感,但看着自己女儿旁边那个来头神秘的青年后,只是有些谦逊道:“牧云这是夸奖你陈伯伯了。我就随便玩玩,哪里敢在夏大少这样的行家面前炫耀,不敢不敢。”
“陈伯伯果然是儒商典范,我老爸经常提起您这藏片可以抵得上半个博物院呢,侄子又不是孙猴子,您老让我看看眼界,咋样?”
陈良贤有些得意的带着这些年轻后辈走进自己的藏室,即使后边这几个青年都不是什么乡巴佬,仍是忍不住看着琳琅满目的藏品吸了口气,全是精品。
“我爸就喜欢这些,昨晚本来打算去那个拍卖会淘些好东西回来的。结果成了一政治意义上的事件。好东西没几个,他都瞧不上眼。”陈薇在旁边插了句嘴,挽着林羽的手,低声道:“你虚不虚?”
“肾虚了林羽淫笑了下。让陈薇面红过耳,又想起临行前他不顾自己抗议掀起裙子偷吃的行为。现在里边还沾了些斑斑痕迹呢,没来得及换。
夏任侠自从那次乔五的生日宴上,看见林羽以一个宝石指环藏着那一缕不容易猜测的风华,这会儿就少了很多争强好胜的兴趣,将一件件的珍品来历说来如数家珍,听得陈良贤点头不已,许牧云做个陪衬,那晚见识了林羽的手段后,早已经决定做个跟随旁边的小弟,要他拆台更是千难万难,陈良贤却没有那些想法,看着林羽在和自己女儿窃窃私语后。微笑指着这个室内,道:“林少有没有看得上眼的藏品?”
“伯父的品味不同一般,我几乎每一样都喜欢,可惜没有带个口袋来。不然一定要顺手牵羊弄走一些。“林羽拍了下马屁,知道光这样说肯定没完,便拿起自己早就注意的一本册页,翻开其中一页,微笑道:。这应该是我最喜欢的。”
其他几个人的目光顿时吸引了过去,连陈薇也微微踮起脚,凑到他手中看了那本册页,上边有白石老人的印章,就知道果然不是凡品。
“你小子倒是挺识货的陈良贤看见林羽一下手就挑中了自己最的意的一件藏品后,先前的反感去了些,带些考校心思道:“你说说,为什么喜欢?”
“白石老人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是最好的。”林羽低头看着手中册页,册页是一种区别于大幅卷轴的艺术品,就是将多张小幅书画,每页外镶边框、前后添加副页、上下加之板面。组成少则四开、八开。多则十六、二十四开便于保藏、携带、欣赏,还可满足文人雅赏后于册中再题跋赋诗,以表达感怀文思的“册页”当下笑道:“这里边的虾蟹画得栩栩如生,我到想起白石老人一桩旧事,记得有个特务头子宣铁吾的过生日,硬请大师赴宴作画,当时他老人家略为思索,铺纸挥毫。转眼之间。一只水墨螃蟹跃然纸上。众人赞不绝口,那个老特务也喜形于色。不料笔锋轻轻一挥。在画上题了一行字:“看你横行到几时。”后书“铁吾将军。”然后仰头拂袖而去,这种风骨才是我们后辈需要学习的。”
“呵呵,说的是啊,昨晚上那场拍卖会我侥幸陪着家父出席,看到叶大少和林兄的那种风骨,让我汗颜哪。”夏任侠怎能听不出林羽的胆大包天,现在是上门要人家的女儿,却借着这事讽刺陈家没有骨气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
“你小子话里有刺哟。”陈良贤不是傻瓜,微笑道:“商人逐利而行,轻品行,本来就是常态,像我这样的不过是玩玩藏品过日子,陈家还轮不到我当家,你有种去和我家老爷子说去。”
“嘿嘿,那得靠伯父引荐了。”林羽目的达到,才指着手中的册页笑道:“这应该是白石老人六十多岁所做,每只草虫的身体细节,翅膀肌肉的软硬度、质感、透明度,都表现得十分清晰而自然,腿部的表现尤见功夫,栩栩如生,形神兼备而趣味盎然,当然,这些只是表面客套。珍贵之处在于三十年之后,他老人家再补景题跋,这里边汇聚了早期工笔草虫和晚期花卉、瓜果、静物、书法等艺术精髓。白石老人的补景,大写意信笔挥写,网健朴厚。淋漓尽致,与草虫的精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映成趣,不可多得。”
“林兄果然是大家,说得非常不错,这几乎是白石老人人生几个阶段的精髓集合,当时制成后,连老人也自我赞叹:吾年九十五矣,仍旧白石!,这就是大师的魅力吧。”夏任侠接过话茬,看着陈良贤笑道:“这副册页曾经拍出烈口多万港币的天价,家父当时还没有起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被神秘买家抢走,原来被陈伯父给藏起来了。”
“哈哈哈,好好,林羽讲得好,夏任侠连我的老底都揭穿了。”陈良贤大为得意的事情被这两个年轻说了出来,心情大为愕意,对林羽更是顺眼了不少,觉得自己女儿的眼光还是不错,引着几人到了藏室的里间,才笑道:“大家都有雅兴,不如都来玩个小小的游戏,如何?”
“哦?”林羽打量这个里间。发现只有一个工作台,里边摆满了血红色的印石,几乎第一反应就明白这是鸡血石。
“赌石!”陈良贤哈哈大笑。看着陈薇打算阻止,便笑道:“大赌伤身,小赌怡情,我们今儿不赌钱,就赌谁的眼光准,看这些毛料鸡血石里,哪方的价值最高。”
“伯父这个,提议,倒是令我手痒了。”夏任侠微微瞄着林羽,不由嘴角露出些微笑,他对这些玉石之类是行家里手,缅甸仰光赌玉,云南那边爆炒黄龙玉,新疆和田玉价格暴涨之类的杰作,大多数都有自家拍卖行插手其中,自小眼里其准,看着这些鸡血石的色泽鲜艳,十分润泽,明显是正宗的昌化鸡血石,这几乎是质量最上乘的毛料了,也只有陈良贤这种不愁钱的大买家才弄这么多毛料回来,否则没准赔个精坐,都可以的。
“你见过这东西没有?”陈薇看着林羽眯着眼捏着下巴一脸笑容的模样,就担心他不懂,任谁都不想自己的男人第一次见老爸就输了面子。
“如果说,我玩这个是行家里手,你相信么?”林羽给了她惊喜之极的答案,拍着许牧云的肩膀笑道:“别扫陈伯父的兴,咱们四个爷们来玩玩,至于薇薇,就不用参与其中。”
“林少感兴趣,我就死命陪君子了。”许牧云是真不会,随手挑了其中一块,交给陈良贤手中,有些不明白的问道:“这玩意怎么比?”
“看里边的血占几成。”陈良贤笑着解释道:“这石头是汞矿的伴生物,就是朱砂渗透岩层形成的,血色少于筋者为一般,少于瑰者为中档,大于溉者为珍品,碗以上者十分珍贵。全红为上,被称为“大红袍
“大红袍?这名字到挺新鲜的。”许牧云捏着下巴道,“我猜这一块绝对是大红袍。”
“你小子太贪心了,鸡血石的血色有块红、条红、星红、霞红几种。你这种属于块红,虽然血色的面积较大,但很可能里边是白石,或者散乱了。”陈良贤亲自拿起切割机,沿着血色极为老练的切割下去,夏任侠就叫了声好,看得出这位不擅经商擅长收藏的陈家二代是把好手。
林羽却笑了笑,比起那些拿着切割机能够将人的颅骨完整切开,还能保持脑袋鲜活的杀手来说,这个真不算什么。
当然,他是不敢将这些恐怖活动讲出来杀风景的。
陈薇秀目凝视着切割机下的鸡血石,深入了许多发现血色仍未渗透。不由笑道:“没准真是大红袍。”
“还早着呢。
”陈良贤又下压了几厘米,血色已经散了,斑斑点点的成了杂色,许牧云有些失望,“看来没什么用处了。”
“比大红袍差点,上边血色极红,下边呈肉色泽,这有个名字,叫鹤顶红,是非常不错的鸡血石,你小子有狗屎运。”陈良贤显然不这么认为。
夏任侠就将自己早就挑选好的鸡血石毛料递了过去,陈良贤才看了一眼,就对夏任侠的目光大为佩服。果然是玩这些出身的,这次真有耳能出一方大红袍。
果不其然,一切到底后,发现里边的鸡血石血色鲜艳欲滴,而且浑身没有半点杂质,竟然是最上等的大红袍。
“伯父,你这次算是发了些小财。这方小小的鸡血石,如果请名家雕刻得好,少说也是个。两百万吧。”夏任侠笑着道:“就是不知道花了多少成本?”
“这块石头大概是十来万的样子。”陈良贤笑着将那块鸡血石塞进夏任侠的手中:“你赌赢了,自然是你的,算是伯父给你的一份见面礼。不过,可千万别跟你伯母提起这事儿。”
一群人哈哈大笑,然后看着林羽。陈薇微微捏了把汗,谁知道他算不算真的行家里手,林羽却蹲在那块个头最大的毛料前边,笑道:“就这块了,保管出个三四方鸡血石。”
他这话一出口。陈良贤直接给他贴上了不懂装懂的标签,以为鸡血石是路边摊上的油条,几毛钱一根啊,也许一大堆毛料里出一方大红袍就了不起了,而且块头最大的不一定是最好的,而且血色多而杂,怎么可能?
“林少,这次你输定了。”夏任侠不由浮起些微笑,能够胜林羽一次,说出去都是了不得的成绩。估计自己的身价保管涨好几倍。
“那倒不见得。”林羽微微一笑。看着陈薇一点儿也不抱信心的嘟起嘴,只是轻轻抓了她的小腰一把。对这未来的岳丈笑道:“伯父先削棱角,别碰中间的。”
陈良贤依言而行,将棱角一去,往里探进去少许,在刺耳的切割机尖叫中,好像插进去了一把刀子,一滴殷红如血的色泽醒目的渗了出来。染得几个人的眼球都是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