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广袤辽阔的海天一线中。
眼前一闪而逝的画面令他想起那日吕依萌穿着戏服来这里时的场景,雅致的眉心突突的跳动了一下。
身穿中国唐朝裹胸服饰的她,显然是令人惊艳的,一头盘在后脑勺精致的发髻上缀满了珠钗步摇,走路时提着宽大的裙摆,束腰玉佩叮铃作响,穆云琛手快的将相框倒在了桌面,只因那里面装着一张她大学时候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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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发,细眉,白色的宽肩镂空连衣裙。
想着,他不由自主的莞尔一笑,唇边一缕涟漪般的小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无限延伸。
鼠标旁的手机贴着桌面嗡嗡震动了两声,穆云琛拿起手机,划开桌面,有一条未读短信,当视线读出来信人的名字时,他在大班椅里坐直了上身,又一次不由自主的牵唇微笑。
短信里只有一串省略号。
他将大拇指移动到智能机屏幕上,打字之前,指腹顿了一下,忽然觉得一下子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串没头没脑的省略号,索性搁回桌面。
然而,当他的指甲颇一点在桌面上,半个机身从掌心滑落,还未平稳的置于桌面,忽而又是贴着桌面的两声嗡鸣——
今天我出院,你有空吗?
她小心翼翼的在这句话之前打了三个点点,让穆云琛青松般俊秀的眉目不经意的挑了一挑,眼眶内盈着的笑意始终没有退却的迹象,反而表情柔和,很有耐心的回了她。
——晚上吧,我待会去工地,我晚上再来找你。
吕依萌抓着包话梅,站在玻璃门紧闭的浴室前,斜靠着门框一边吃,一边盯着屏幕上穆云琛回过来的短信,痴痴的笑出两声。
躬着腰在床畔收拾行李的官晓听见她细小的动作,犀利的侧眸看去一眼,眉宇不可忍耐的一挑,顺手从格子行李袋中抽出一件衣服,手大力一甩,准确的扔出去。
单薄的衣料承载了人类的力量之后,在空中呼啸了一小段距离,还没挨着吕依萌的衣襟,早已经轻飘飘软绵绵的垂落在地上。
“我怎么觉得我跟你妈似的,凭什么行李我收拾,你在厕所前面抓着话梅吃。”
“我不懂嘛,反正你都帮我收拾习惯了。”吕依萌仰起头,唇畔一小撮春风拂面的微笑,从人中下,嘴巴中心的位置,往两角无限延伸,笑意盈盈的两只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砸吧着嘴巴将拿着话梅往身前一递,“你吃么?”
“我才不要吃你那被氨气染过味道的东西。”
吕依萌嘻嘻的笑,乐得跟傻子一样。
官晓翻了个白眼之后,继续收拾这几天她亲自断断续续带来的衣服,指望某人自觉点帮帮忙是完全没可能的事情,几年来的保姆生活,养成了某人在生活上凡事都依赖她的无赖本性,甚至到如今,官晓对她的那一腔不帮倒忙的理论给治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官晓收拾好东西之后,看见吕依萌还站在浴室门口没动,手里捧着的话梅已经吃完了,脚边就有垃圾桶,却又不丢,反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官晓凑个头过去看,她立马护宝似的把手机给藏在身后,捂着嘴巴笑得跟走路捡到黄金一样。
官晓嗤一声,负气的提着行李出去了,到前台结账,再带着吕依萌避开医院正门的记着,从后门离开。
官晓亲自驾车,路上开得缓慢,偶尔从后视镜瞄一眼,看见吕依萌一直捧着手机傻笑,心里犹如明镜一般,惊鸿一瞥的一眼,她早已了然于心,视线定于前方拥挤的某点,眼角不由自主的拂上了湿气。
她快速的擦拭眼角,哪怕喜极而泣也舍不得让身后的傻女人看见。
但愿从此以后雨过天晴,两个将彼此都深刻烙在心尖上人能够拨开云雾,珍惜着在一起。
官晓把吕依萌送到公寓楼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