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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的作风在皇室里不算是最伤风败俗的,作为皇帝亲女,周国又是大国,断没有主动和亲的道理,想来皇帝和越国达成了共识,姬禾在皇室中臭名远播,定然没有人再来求娶,正值皇帝处理了皇后和太子,想起还有个在皇后身后作威作福的女儿,最后也要利用一把。
姬禾已经是将近二十五岁的年纪,还是嫁过人的女人,皇帝竟然要把她嫁去越国,真是闻所未闻。就算三公主多么蠢笨开放不羁,也能看出来自己的父皇想要急着把自己赶出京都,不会心甘情愿去越国的,依着姬禾的性子,想来必定要大闹一番了。
云休略作思索,三公主是肯定会被嫁出去的,不是越国也是别的国家,皇帝既然处置了皇后太子一干人等,不会留着三公主在京都哭丧着脸找晦气的。
这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太后病重倒是可以想到的,皇后太子谋反的事情足以让太后的病情雪上加霜。在太后死之前,俪妃绝对不会按兵不动的,太后一死,国丧三年,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子都不允许娶妃纳妾,俪妃既然已经有了专宠,皇后的位子还会远吗?
说到玉家,玉华君生下的是公主,看来玉家早就知道华妃此胎是女儿,这大概也是玉家送金麒麟进宫的原因之一,华妃若是明白过来,失去了恩宠失去了娘家的期望,实在是悲凉的很。
云休心中计较,宫中能与俪妃相抗衡的只有华妃了,华妃女儿才出生,没了玉家的全力支持,又没了皇帝的专宠,日子过得肯定不如以往光鲜,若是有人可以雪中送炭,施加点手段,以华妃单纯的性格,就可以成为自己在皇帝身边的耳舌。
这一笔买卖虽说难,但也不是无法筹谋的,若是成功,其好处是巨大的。宁王若是有了华妃的支持,玉家就算站在七皇子这边,朝臣们也无法做出取舍。
“墨青,你明日再去宁王府一趟,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宁王。”
“是,主子。”墨青看着云休把纸条捏紧,在烛台上燃烧称灰烬,有些吞吞吐吐的说,“主子,宫中的眼线近日变得有些不对劲,这一个月来,宫中出现大的人员调动,有些眼线暂时联系不上了。”
云休皱眉,难道有人故意想要清洗后宫,“联系不上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最长的有半个月,短的也有三四天了。”墨青语气更沉。
“嗯,你把能用的上的统计一下,最近低调些,小心行事,暴露了反而不好。”云休心想,恐怕联系不上的多半是遭遇了不测。
“是,主子。”
“墨青,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见玲珑妓馆的吴妈。”
“是,主子。”
云休盘算,太后病重,若是等到太后驾鹤西去,国丧期间,歌舞一律被禁止,届时京都城中酒肆妓馆的生意肯定会蒙受损失,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太后缠绵病榻两月有余,天气转热,到了盛夏时分,太后终日躺在榻上,宫女们一日需要替太后擦身梳洗十余次,俪妃见此,特向皇帝建议,移太后銮驾至清凉山避暑山庄。
皇帝索性决定带着太后和爱妃移驾避暑山庄避暑。那日一早,銮驾轰轰烈烈的从东直门出来,开道的侍卫宫女不下三百人,皇帝坐在帝辇中,四面绣着明黄色的九爪金龙。
随行的华妃和俪妃分别坐在后面的凤辇上,四面以金色的纱帘遮住,凉爽且不失庄重,銮驾明晃晃的招摇过市,引得百姓驻足观看。
最后面四四方方像一座宫殿般富丽堂皇的銮驾正是太后所在。太医院几十名太医跟在太后的銮驾边,随时待命。
华妃本不愿前去,十公主还不满半岁,无法单独交给奶娘照顾,华妃只好抱着女儿前来,眼圈乌青,面色憔悴不少,而俪妃神采飞扬更显青春美丽,皇帝出宫门时便不再看华妃,抱来小公主逗一逗便兀自和俪妃说笑。
华妃初为人母,难免手忙脚乱,皇帝没有安抚反而宠幸俪妃,华妃看在眼里,苦在心里,只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云休坐在灵觉寺顶,靠着红衫木的栏杆,正好看着皇帝的銮驾一行从宫门口出来,华妃的面色的确苍白了许多,俪妃看上去也算是安分守己的样子,一颦一笑都矜持有度,完全不复当日金殿献舞的谄媚,不愧是麒麟公主,虽为故国没落皇族,也不容小觑。
此时圣驾刚远离皇城,四周静谧,只有蝉鸣的声音,皇帝正在帝辇中补眠。
一瞬破竹之声,刀剑相碰撞,发出刺耳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