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的画作大多是山水写意的风格,并没有发展出写实的画派,更别说什么素描、透视之类。
立体的花,见过没?张兰兰冷哼一声,拿着炭棒一笔一画开始描绘。
王掌柜在门口守着,从早上守到太阳快落山,腿都快断了,才听见里头张兰兰叫他。
“进来吧。”张兰兰揉了揉眉心,低头看着自己的最新画作。
“这……天哪!”王掌柜盯着那朵牡丹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花,是真的吧?哪里像是画上去的?
“这……这是真花吧?刘娘子莫要拿我寻开心啊。”王掌柜颤颤巍巍,都有些站不稳。
“王掌柜去摘摘看,便知道是真是假。”张兰兰放下染色笔,笑道。
王掌柜试探着朝那花伸出手,做出摘花的动作,可谁知手指碰上的竟然是宣纸!
“这真是!神了!”王掌柜差点给她跪下了。
“这算中品了。”张兰兰揉揉肩膀,道:“这次掌柜的知道怎么做了吧?”
王掌柜喜的嘴都合不拢了,一拍大腿道:“上次是我大意了,这次绝对不会!这样好的东西,我再叫人截胡,那我就直接吊死在门口,没脸见人了!”
王掌柜小心翼翼将画卷起,准备用盒子装着,亲手捧给巡抚太太。
“那、契书?”王掌柜忽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这次还没签契书呢,连这幅绣样的钱都没给。
“契书?不必了。”张兰兰笑了笑,她这画,没有人能模仿,无论是画作本身,还是颜色,都不可复制。上回随随便便搭配的颜色且让染坊的人头疼,这次她精心配的色,谁能模仿?
“就当送给巡抚太太的见面礼吧。”张兰兰一副无所谓的样,如果这巡抚太太不蠢的话,定能看出这画的价值。
画完画的第二天,张兰兰就回家了,等巡抚太太瞧见那幅画,就不是她张兰兰求人家给钱,而是人家巴巴的要送给她银子,还怕她不收呢。
果不其然,张兰兰才到家歇了不过两日功夫,就见一大队人呼啦啦的往自己家门口走。
刘家人已经见过这阵仗,这会瞧见了并不觉得多吃惊了。这次来的人不止芸姑娘,还有王掌柜并一个四十出头的嬷嬷,听王掌柜介绍,乃是巡抚家的管事李嬷嬷。
迎了客人进堂屋坐下,芸姑娘始终低着头,张兰兰也不怎么说话,招呼刘秀上茶后,就只坐着喝茶。
张兰兰前世本就是极为有名的画家,这会子端着茶杯抿茶,周身透出些许大家风范的气度。李嬷嬷默默将她打量着,见这娘子容貌出众,气度不凡,不像个乡下村妇,倒像个归隐田园的大家。
再想想那幅牡丹图……李嬷嬷心里更认定张兰兰便是那归隐低调的名家。
“刘娘子,那幅牡丹图,可是娘子的手笔?”李嬷嬷笑道。
张兰兰低头一笑,欠自己银子的事还没结呢,居然一上来就问牡丹图。
“嗯啊。”张兰兰敷衍的哼哼几声。
且说那日王掌柜捧了牡丹图来,巡抚太太眼睛都看直了,直追问是哪位名家所作,王掌柜卖了半天关子,这才说出是一位乡下的能人做所。巡抚太太直说这画价值连城,若是做成了绣品,真真是要赚的盆满钵满。
巡抚太太立刻就拿银子,想要将画买下来做成绣品,可王掌柜做出支支吾吾的为难样,在巡抚太太的逼问下,才“不得不”说出这位就是先前合作做的刘娘子所画,只不过因为银子上有纠纷的缘故,如今倒是不太好合作。
巡抚太太一向认为她的锦绣坊开的公道,童叟无欺,怎么会出了银子的纠纷?当下一查,就查出芸姑娘私吞克扣银子的事。一看自己房里的丫头狐假虎威,把这么一位名家给得罪了,太太气的将芸姑娘痛骂一顿,责令她交出银子,往后再不敢给她指派铺子里的差事。
因着自己家得罪人在先,太太本想亲自去见见这位名家,可顾忌着最近身子不爽,便差遣自己最得力的陪嫁管事李嬷嬷,由王掌柜做中人,领着芸姑娘登门赔罪。
李嬷嬷见张兰兰不悦,心知自己唐突了,恨恨瞪了芸姑娘一眼,斥道:“不长眼的东西,瞧你做的那些恶心事,还不快给刘娘子赔罪!”
芸姑娘早就吓的魂不附体,忙捧着一大包银子放在张兰兰跟前,老老实实跪在张兰兰脚边,道:“刘娘子,是我叫猪油蒙了心,现特向娘子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