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的眼也是嗤笑一声:“我随时都能离开,不过你那小相好的才走,就不怕他在外面堵着人么?”
未央摆手,对他挑眉:“你说陈子邯啊,你以为他像你这么多心计?早回去了。”
这是间接承认了是她相好的?
顾大公子不由得心塞,不过也是庆幸,幸亏这也算是先下手为强,好歹先给人拢了去,别的以后再说,他怀里还揣着那颗夜明珠,这会还真不想走了。
“好吧,”他看着她:“继续刚才的事,你想做皇商,还不想要烂摊子是吧?”
“对头,”沈未央点头:“现在国库就是一个大坑,你想撒手扔给我,没门。我既然想做皇商,就需得有些利润,你之前做过的那些铺子,不如介绍给我,分上三分如何?”
“沈未央,”顾琏城两指敲在桌上:“你胃口不小,可不过是一介商女,扮了男儿和太女殿下做个幌子而已,真以为非你不可吗?”
“我不知道啊,”她倒着酒樽,看着最后一滴掉在桌上,又伸手沾酒画了两个圈圈:“谁知道是非我不可呢,还是逗我玩呢,总而言之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不干,打死我也不干,你们也可以去找别人啊,随便。”
他语塞,冷眼瞥着她,试图转移话题:“这么多酒都是你喝的?”
未央笑,随即对他摆手:“小意思啦,今天心情太差,也多是没有礼貌,大公子别介意啊。”
这么会儿的功夫,酒意上涌,她已有大醉之意,笑容当中这就带了些许的傻气。
顾琏城低眸,不过目光一扫,顿时瞧见她手腕处挂着个红绳,想必就是钥匙。他多看了两眼,故意给她倒酒:“好吧,今日赶得巧,就陪你一会儿。”
他动作优雅,看着就赏心悦目。
沈未央脑子还算清醒:“我就一直奇怪个事情,大公子总是撮合着我去东宫的事情,到底是君后的意思呢,还是顾家的意思?我和顾家可没有半分的关系,少打我主意,还有一旦真有一天我真的做了皇商,那你去干什么了?”
从他开始来就觉得哪里不对,什么都扔给她了,他干什么去?
成亲嫁人去?
她心虽明白,但舌头却有一点打结了,
他又在劝酒,沈未央只笑,全部笑纳。
也是不禁劝,她半身都趴在桌上,一手先还指着他,大公子大公子的叫,即使醉酒了也多有调侃的意思,不多一会儿,人就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顾琏城冷眼看着这一切,这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之前以为是男儿家,这么细嫩的皮肤也未怀疑,这会儿知道是女子了,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顾家他的房里,放着关于她的所有动向,沈未央这个人,从小时候到现在,她的人生轨迹,就是不断地挣钱挣钱挣钱,也只对挣钱有兴趣,从未有近身的可疑男子。
除了陈子邯,似乎从前也是冤家。
夜已深了,他犹豫片刻,终究是没去管她趴桌子睡还是哪里睡,伸手解下了红绳,他在掌心掂了掂,这就大步走开了去。
脚步声逐渐远去,开门的声音随即传来,关门时候也小心翼翼的,顾琏城的气息一点点被熏香给吞噬了个干干净净。只待屋里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时候,未央才睁开眼睛,不是她多疑,总觉得这顾大公子是另有所图。
她喝的这酒是掺了水的,多喝两壶也没有问题。
抻个懒腰站起来,沈未央捂着心口往里间走,这个晚上是彻底安静下来了,她从床上扯下褥单,扔了地上,又去柜里拿了新的,想重新铺一下再睡。
动作间不知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她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一脚踩了上去。
硌脚,未央不以为意把自己摔在大床上面,她鼻子敏-感,横竖似乎也还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气,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想了想,这就滚了褥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躺了地毯上面。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没了动静。
静寂的夜里,来客其实也并未离开,顾琏城本来已经走了,可刚出了房门,忽然发现自己的太女小印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连忙返回来找,不想刚刚还醉的都睡着了的人,这就站起来,还好一顿收拾床褥。
是反感有人沾染她的气息?还是就反感他?
他抱臂倚在门口,犹豫着不知进退。
而同时,另一双眼睛也在前院屋顶看着他,久久不能动弹。
真真的是夜凉如水,几多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