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窦昭思忖着,和窦明在二门口分了手,一个去了东跨院,一个去了西跨院。只是她刚刚踏进院子,就看见三、四个被分配在了西跨院的管事嬷嬷正围着红姑说着什么,见窦昭进行,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围了上来。
“四小姐,您还是让我们到东跨院来管事吧?”
“是啊,四小姐。我们都想到东跨院来做事,就算是不管事当值也行啊!”
窦昭冷冷地问她们:“五小姐是当着其他人的摔脸色给你们看了?还是不问青红皂白地惩罚你们了?”
几个管事嬷嬷都低下了头。
“这样的话,我再也不想听到。”窦昭训道,“你们万事只要照着规矩来,就没人能为难她们。可若是你们若是不守规矩,就是到哪里当差也是一样的。”
几个人战战兢兢应是。
窦昭昂首进了祖母的屋子。
红姑欲言又止。
窦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这个家的主子之一。我要收拾她就收拾她,还用不着让这些迎高奉低的人作贱她。”她说着,语气微顿,继续道,“而且这样。最容易把家里的风气带坏。”
想当初。她在济宁侯府管家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把这风气扭转过来。
红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想左了。”
窦昭揽了红姑的肩膀:“不是你想左了,是你的心向着我。”一句话把红姑说的眼泪都出来了。
几个人笑嘻嘻地进了祖母的内室……窦明只带了十几个箱笼回来。照她的想法,等这风头过去了。母亲自己会想办法让她回去的。她用不着带那么多的东西,因而栖霞院的陈设之类的都是从前的东西,没什么好收拾、整理的,周嬷嬷带着人不过半个时辰就将院子布置好了。
待到窦明洗漱一番后。周嬷嬷半空中只留太阳的余辉,庑廊下凉风阵阵。她搬了个锦杌放在了庑廊,在庑廊下帮窦明擦头发。
“窦家的景致可真漂亮。”她委婉地劝着窦明,“你一个人住一个跨院,可比在京都的时候宽敞多了。多好啊!”
在京都,窦明住在王许氏后面的暖阁里。
“京都居,大不易。”窦明是不允许任何人说一句她外家不好的,“真定是乡下地方,自然地大院宽了。”
周嬷嬷顺着她的话说:“是啊!你就当是来这里消暑的,闲着没事和婉娘弹弹琵琶,读读书,要不就到处走走,多逍遥自在啊!”
婉娘是教窦明弹琵琶的师傅。
这个窦明倒没有反驳。
等周嬷嬷去给她张罗晚膳的时候,她悄悄地吩咐贴身的大丫鬟季红:“你帮我打听打听纪家表哥的事。”
季红笑着应了。
窦昭立刻得了消息。
她对素兰道:“你留情她就是了,别做出什么乱七八糟让人笑话的事来。”
素兰笑嘻嘻地点头。
窦昭就跟宋与民商量,以后每天早上抽出半个时辰给窦明讲《论语》。
在别人家坐馆,通常要都两、三个,甚至是七、八个学生,给小的上完了课再给大的上课,在窦家坐馆,他只用教窦昭一个,又没有举业上的要求,早就闲得发慌,能再添个学生,正好打发时间。
“那就每天早上给四小姐讲完了再给五小姐讲吧?”宋与民立刻就答应了。
窦昭知道他每天还给宋炎讲一个时辰的课,道:“会不会耽搁宋炎的功课。”
宋炎父母早亡,虽然吃百家饭,却囊萤映雪,一心向学,宋与民可怜他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又看重他家境贫寒志气不馁,这才把他带在身边的。
“没事。”宋与民笑道,“我下午给他讲课也是一样。”说到这里,他迟疑道,“有件事,我倒想求求四小姐……”
窦昭忙道:“求不敢当,您是我的老师,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
尽管这样,宋与民还是想了想才道:“宋炎年纪不小了,一直跟着我读书。我于诗琴书画上有所造诣,这制艺八股却是……”他嘿嘿地笑道,“自己都没能金榜提名,更不要说宋炎了——我想让宋炎到窦氏家学里上课,不知道四小姐能否帮着跟三老爷说一声。”
窦氏家学本就希望纳天下英才教之,何况宋炎为人品行端正,就凭这一点,足以让杜夫人答应了。
“术业有专攻。宋先生喜欢诗琴书画,所以举业上没有花心思而已。”窦昭恭维了宋与民几句,承诺明天一早就去跟三伯父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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