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旧是一片漆黑。
妈妈说,他在她昏睡期间带着温品言出去了,可能是去哪里约会了。
约会……
严默,温品言。
上下属,办公室恋情。
男女朋友。
无数词汇在温素锦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她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为什么是温品言?
为什么?!
他不是拒绝过她一次吗?!
温素锦坐在花坛边,把脑袋埋在双腿之间,直到一双黑色的男式皮鞋进入她的视野,她才恍然抬起头来。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夜色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比夜色还凉。
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那什么地方才是她该去的地方呢?
温素锦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个声都发不出来。
也许是她的眼神看起来过于悲伤,严默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是转身打开门,走了进去。
温素锦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有千言万语想要冲口而出,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咽了回去,她只哑着声问了他一句:“严默,你曾经哪怕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点点喜欢过我么?”
严默的脚步顿了顿,她似乎听到他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进来吧,外面凉。”
话落,他也不等她回应,打开了手边的灯。
温暖的灯光霎时从门里倾泻而出,他就那样站在门里,留给她一个似近似远的背影。
初冬的脚步已经来临,温素锦穿了一件薄薄的线衫,感觉冷风刺骨。
维持同一个姿势坐了太久,腿部血液循环不畅,让她觉得两条腿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摇摇晃晃地走进那扇门里。
屋子里,严默已经打开了暖气,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杯热牛奶。
“喝吧。”
之前大吐特吐了一番,温素锦的胃里本来就已经空空如也,再加上在外面吹了许久冷风,这时候来一杯热牛奶暖暖胃正是她最需要的。
在他对面坐下,屋里的暖气让她觉得不再那么难受,端起牛奶,慢慢抿了一口。
甜的,他有在牛奶里加糖,不知道是他确实记得她的喜好,还是只是凑巧。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是前者,可是现在,她忽然不敢再那样想了,怕又是自作多情。
这是这些年来,她第一次这么深刻地感觉到,原来喜欢他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
深深的无力感快把她吞没,她忽然想,如果这一次,他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温素锦,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这样,她就劝自己放手。
她依旧会在尘寰工作,至少做满欠他的那五年,但是,她不会再去打扰他,以后,如果他和温品言成了,她也会避着他们,只要有心,世界再小也可以让两个人从此不再相见。
“以后别在家里乱做东西吃了,你的胃又没有比别人多一个。”严默忽然淡淡地说道。
他又知道了?她答应过他要成为一个厨艺一级棒的女人,自然是要做到的。
见她只是咬着唇,定定地看着自己不说话,严默的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再怎么说,我以后很可能会成为你的妹夫。既然迟早都是一家人,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男人,包括他的厨艺。”
帮她介绍一个男人?这就是他想对她说的?
温素锦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有不知名的液体从眼眶中不断倾泻而出。
她一口饮尽手中的牛奶,像是饮下一杯忘情水:“谢谢你的牛奶,总裁。”
放下手中的杯子,她笑着流着泪,起身道别。
听到她的那一声“总裁”,严默漆黑的瞳孔微不可见地缩了缩,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她离开。
心里,空荡荡的。
温素锦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打开门,看见屋外深沉得夜色,忽然觉得那像极了一只野兽的血盆大口,只要她的脚踏出一步,就会万劫不复,而唯一能拯救她的人,要把她介绍给别的男人。
呵……
温素锦,你真傻。
你怎么会那么无可救药地爱着这样一个无心的男人呢?
他不要她也就罢了,何必这样急着把她推给别的男人?
她温素锦是没用,可是,要男人,她自己会找,不需要他操-心!!
她摇摇晃晃地走着,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嘴里还不着调地哼着不知名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