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锦没想到,这一次“度假”一度就是整整三个年头,严默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她一次,夜里来,天亮走,像个幽灵。
每次他来之前,威廉夫妇每天都会熬一碗浓稠漆黑的药给她喝,喝完之后,就感觉困倦万分,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他似乎每次来都热-情得过火。
这一天,威廉夫人又送来了黑乎乎的药汤,温素锦大概知道,夜里,严默又该来“宠-幸”自己了。
是不是很奇怪,明明他们是再名正言顺不过的夫妻,他却偏偏要像做贼一样,或许,他是有意在躲避她。
可是她不明白,既然他想躲她,为什么又不离婚?只是把她放逐在这个水城,不允许她回国。
“温,来,喝了吧……”威廉夫人满脸笑容地把药汁递到她手中。
温素锦知道,按照惯例,她会盯着自己喝下去,才会离开,往常,她也怕她为难,总是顺着她。
可是,都已经三年了,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再过两天,她都可以拿到硕士学位了!!
“我能不能不喝?”
“不行哟!你的身体这么虚弱,怎么可以不喝药呢?”
虚弱?温素锦在心里冷嘲,就算她再笨也大概猜到,这碗每次严默来之前才会端给她的药,估计和避孕汤的功效差不多。
见温素锦抿着唇不说话,威廉夫人微微叹了口气:“温,我知道这几年一直在怪Kingsly,可是,相信我,他是爱你的。只是,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在乎,就越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爱她?爱她的话,会把她丢在这里不管不问,还把所有的电话都转接给薛敏?
她或许不聪明,可是,她到底不是傻子!!
“夫人,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我请求你一定要回答我好吗?”
威廉夫人大概知道她想问些什么,左右为难:“温,你先把药喝了吧……”
药?只要她喝了,她就愿意回答她对不对?
好,反正都喝了那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想着,她伸手接过药碗,仰头就要喝下去,可刚一闻到那股难闻的药味,她的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哐啷”一声,瓷碗应声而碎,而温素锦早就跑向洗手间的方向,大吐特吐起来。
“呕……”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错东西的缘故,她总是感觉胃里很不舒服。
威廉夫人急匆匆地赶了上去,看到她蹲在马桶旁痛苦干呕,她却看起来很高兴,等温素锦的反应不再那么强烈了,她试探性地问:“温,你最近生理期正常吗?”
生理期?她的生理期向来都很紊乱,自从那场手术后,就没有正常过。
“你想说什么?”因为身体不舒服,温素锦觉得连带着心情也变得郁结起来。
“下午,我找老汤姆来给你瞧瞧。”
汤姆?那个学中医的妇科男医生?这几年,她见到他的次数不算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看妇科,可是对于这件事威廉夫妇显得很坚持,大概是因为这是严默的吩咐。
午饭依旧是温素锦喜欢的食物,可是,她却没有一点胃口,应付了几口,就上楼去了。
威尼斯的午后,阳光灿烂,温素锦看着窗外的明媚景色,困顿不已,不知不觉就沉沉入睡,就连汤姆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汤姆,这几天温都是这样,没什么胃口,犯困,早上闻到药味还干呕了,你看她是不是……”
汤姆正在仔细给温素锦搭脉,过了一会儿,他已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是,她怀孕了。”
“真的?!”威廉夫人一听,激动得拉紧了身旁丈夫的手,“真是太好了!!”
话刚落地,威廉夫人已经热泪盈眶,这三年来,她俨然已经把温素锦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
这三年,温过得可太不容易了……
他们都知道,中国人娶媳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三年前,Kingsly离开时就要他们帮忙照看温,盯着她喝药,还把早就金盆洗手的汤姆请了来。那时候,他们夫妇就猜测,温会遭到Kingsly的冷落估计是因为她难以受孕的关系。
这下好了,总算是苦尽甘来,Kingsly也不用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以大大方方地把媳妇接回家去见他的父母了。
“威廉,你赶快去给Kingsly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喜讯!!”
“好。”老威廉慈祥地笑着看了还在熟睡中的温素锦一样,转身就朝楼下走去。
*
电话响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按照原定计划,半个小时后,他就会在飞往意大利的飞机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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