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憋着。”思源又笑起来,“茵茵你可要抓住机会好好教训胡承德一顿,多吵他几次他就不这样说话了。生气了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
“不知道跟他怎么说。”茵茵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儿,她又俏皮地凑近思源悄声问道,“你跟学弟怎么样了?你们会在一起吗?”
“当然会呀!”思源仍是笑着。
茵茵也笑了,她对着镜子照照脸,查看膏体是否涂匀,然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方上铺的床上,自己也跟着爬上床去。
“蒋夕佳,你能帮我个忙吗?”沉默半晌的姜湄又开口说道。
“嗯!等我下来。”夕佳从梯子上爬下,又利索地拿下放在床沿的东西。这种几乎不需大脑参与的动作是重复成百上千遍后形成近乎本能的熟练。“你说吧。”她坐在桌旁。
姜湄拉来一张凳子在她身边坐下。“我想托你跟杨炳带几句话。”
“哦?”思源从夕佳旁边双人床的上铺探出头饶有兴趣地听着。
“说吧。”夕佳做出准备好的样子。
“嗯……第一条,我说的高考之后不再理他并不是跟他绝交的那种意思。我想表达的是,对于我们很多人来说,大部分友谊都是存活在一段特定的时光里的,超出那段时光以后再继续下去,有很大可能会弄巧成拙。”姜湄板板正正地解释。
“然后呢?”夕佳用胳膊撑着脑袋,嘴角隐隐带有笑意。
“然后是第二条,我把我不理他的原因说明白,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是不对等的,也就是说,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完全不一样。甚至,对于他来说,我具有很强的可替代性。他只是在利用我。”
姜湄停下想想,又补充道,“一个具体的例子就是接水吧:那么大一个保温瓶,以前够我一个人喝一天,现在只够我们俩喝一上午。说过多少遍了我早上接水,他下午接水。可是他什么时候来早过?等他来了,早就没水了。我真的不想再提了,因为这个我跟他吵过多少次架!”
“还有吗?”笑容已经完全显现在夕佳脸上,她认为姜湄认真得有些孩气,把原本简明的事复杂化了。
“最后一条,他说话声音很大,严重影响了我的学习。你问问他能不能上课的时候不要说话。我是指像我们俩都会回班上的地理课、数学课。”
“嗯,今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看他上不上楼吧,他上来了我就跟他说。”夕佳眯着双眼,眼皮上几道双眼皮痕挤在一起。
“好,非常感谢。”顿了顿,她又没好气地加上一句,“他应该会上楼的,他要找何熙说话。”
“你跟杨炳怎么了?”见二人交谈完毕,思源用看热闹的语气笑着问。
“就是姜湄跟杨炳说毕业以后也不会再理他了。”夕佳抢先说出。
“啊?真的吗?”
“差不多是这样……”姜湄把凳子放回原位。
“怎么会这样呢?”思源的话听不出是意外还是调侃,“你们就是暂时闹别扭了吧……”
“原来你不理他了呀!”茵茵抬起头,手指却仍停留在方才打字的姿势上。“我也听到他跟何熙说话了。我坐到最后一排以后,跟他在教室里的座位离得这么近,”茵茵伸出一只手将拇指食指贴在一起,“何熙不是就坐在他前边嘛,他俩说啥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听他说话都要听吐了。但他现在见人就叫‘姜湄’,跟何熙说话也是,对着人家叫你的名字。”
“这么深情呀……”思源笑起来,“怎么会决裂呢……”
“我感觉这次不一样。”姜湄却板着脸。“总而言之,现在他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他还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你一定要跟他说清楚。”思源拿出过来人的样子,“男生的脑回路很奇怪的,你不跟他们说明白,他们永远理直气壮,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对对对,”茵茵忽然激动起来,“就像现在胡承德还不觉得自己话说得不对,真的气死我了!”
“嗨,别往心里去,跟男生生气最不值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思源笑着打趣,“咱们寝室的不和谐根源就是四个男人。惹人生气的不是某杨姓男子就是秦某人,要不然就是胡承德,以前还有李凯宁——但我现在已经不生他的气了。”
“齐了吗?”宿管一把推开虚掩的门,手里拿着记事本问。
茵茵急忙把手机反扣在床上将它紧紧捂住。
“齐了。”思源换上官腔似的音调回答。
“别说话了,赶紧上床休息。”
“嗯嗯。”思源嘴角上扬点点头,柔声说:“阿姨再见。”
宿管低头记录情况,随手把门带上离开。
寝室里陈媛和蒋夕佳在桌边写作业,李思源坐在床上背靠墙脚蹬护栏看书。另一边白茵茵仍抱着腿双指不停打字跟胡承德聊天,张梓琪戴着耳机站在桌前玩手机。姜湄静静地看她们出神一会儿,爬上床开始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