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却怎么也打不开,急得她额上的汗珠接二连三滚落。她拿手胡乱擦擦,继续研究着空调的几个按钮。
“怎么了?班长在看什么?”秦东杨走进来,把书包放回座位,站在夕佳身边。
“这空调打不开,好像坏了。”夕佳皱起眉头,脸上红扑扑一片。
“不要着急,我去把窗户都打开。”东杨慢条斯理地说,“现在外边一点风也没有,大家正好体会一下真正的闷热。”
“同学们!安静!”夕佳用教鞭使劲敲几下讲桌,几乎是大喊道:“同学们稍安勿躁,现在空调出了点问题,暂时用不了。我已经叫高凯风找人来修了。大家先安静,越说话越热。”
一语说完,夕佳仍在讲台上站着,无奈地看着焦躁的人群。
半晌,高凯风火急火燎冲进班里。“大家安静一点好不好?”他开门见山,“年级长和班主任正在楼梯间说话。”这句话却卓有成效,喧闹渐渐平息。见此情景,凯风继续说道,“我能理解大家,我也热——你看我满身是汗。但是现在只能暂时先忍着。电工最快晚自习就能修好。”
“说话都是在排放二氧化碳,二氧化碳多了气温也就高了,跟全球变暖一样。有啥话都先攒着,以后说。现在心静自然凉。”说罢,凯风转身在黑板上写上大大的“寒流”二字,又说了句“真冷啊”,便转身回到座位。
夕佳笑笑,看看安静的班级,也走下讲台。
杨炳翻出一把折扇,扇柄扇面精致异常,扇尾缀着长长的流苏。
他大模大样地扇着,嘴角带笑,不时看看姜湄。
“这是我的扇子。”姜湄压着嗓子说道,“上学期期末的时候你拿走了!你当时为什么说丢了?”
杨炳故弄玄虚地笑着,背过身不理会姜湄。姜湄不好继续说话,只得任由他去。
空气几近粘滞,除却老师口干舌燥的絮语,教室里悄无声息。只有此起彼伏的蝉鸣,聒噪地应和着他。时间缓慢地流淌,一节课终究是过去了。
“杨炳,把我的扇子还我。”姜湄起身去抢那扇子。
“现在想起它来了?”杨炳含笑看看姜湄,“想要它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周六你就知道了。”他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又把目光落在夕佳身上。
“暗杀蒋夕佳吗?”姜湄接过扇子,随口说道。
“什么?蒋夕佳同学要被暗杀了?”东杨转过身。
“所以,秦东杨你准备好领蒋夕佳的遗产了吗?配偶可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杨炳一股脑倒出这段话。
“你们都背着我搞什么!”夕佳从教室外走进来坐下,向东杨抱怨。
“我说真的,蒋夕佳。”杨炳认真的表情仿佛在介绍什么经天纬地的计划,“你跟秦东杨年龄一到,赶紧去办一张结婚证。这样大英帝国酋长秦东杨的财产就有蒋夕佳的份儿了。你们好相互掩护灰色收入。”
“拉倒吧!我跟他门儿都没有的事!”夕佳看看姜湄,“你们俩还都是未成年呢!在这里安排我们俩——我们俩好歹已经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了。”
杨炳却不急着否认,只是笑着,而后低声说,“总会有那一天的。”
电工在晚自习时带着全套工具走进教室,三下五除二的工夫便在全体师生的瞩目下把空调修好。他又向高凯风嘱咐几句,便走出教室。空调终于重新打开,坐在窗边的人忙把窗户合上。
天黑透了。紧紧闭合窗玻璃在黑夜的映衬下如同几面明晃晃的镜子,映照着这个夏末的光阴和教室里年轻的人。窗外狂风大作,几条未被绑起的窗帘狂飞乱舞犹如神魔附体。不时传来门被重重扣上的声音,正坚韧的树叶也哗哗乱晃。一声惊雷炸响,暴雨呼啦啦地倾盆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