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纵使情形如此,王凝之却还是笑了,接着他抿着唇道:“我从不识得此女。”他淡漠的扫过围着锦被,已是满面泪痕的梁纤云,轻慢的道:“定是她观我玉树临风,自爬了我的床榻。”
这一句话,将梁纤云说成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梁纤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王凝之,脸色煞白的道:“你真是凉薄啊!”她眸光一闪,看向王靖之,泪水不由自主的滚落在锦被上,心知与王靖之已再无可能,今生恐怕要倚靠王凝之活着,想到此处,她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的咽回去。
她一咬银牙,冲着榻边的榻几一头撞了过去。
鲜血自额头潺潺的流了下来,梁纤云双目一闭,倒在地上。
王靖之歪歪头看向王凝之道:“既然此妇如此刚烈,不认我这夫主,我便将她送与叔父吧。”王靖之唇边的笑意更浓道:“叔父要好生待她。”
王凝之扬着唇道:“靖之客气了,人还是你带回去吧。”
王靖之微微努努嘴,眸光不屑的扫过晕倒在地的梁纤云,淡漠的道:“不过一妾。”说着,踏着风雅的步子,缓缓的离开。
伏在地上的梁纤云听见王靖之最后一句话,她不禁浑身一抖。
不过一妾。
她此刻才真正的有了几分清明,她眉间微微一蹙,这几日自己在坚持什么?这样坚持隐忍,就为做一妾?一滴晶莹的泪滴,自眼角滑落,隐没在朱红的地毯上,化为乌有。
众仆见事情尘埃落定,纷纷退散出去。
王凝之长叹一口气,声音轻缓的道:“地上甚凉,起来。”
梁纤云眉间一抖,迟疑一瞬,便爬了起来。
王凝之目光凝视着被榻上一点鲜红,转过头道:“是我害了你,你亦是以清白之身随我。”
他挑眉看向梁纤云,神色舒朗道:“你可愿随我回金陵?”
梁纤云听见这样暖心的话语,眼泪更是扑朔着落了下来,她端正的跪在王凝之面前,以头触底道:“多谢郎君。”似乎觉得不妥,她改口道:“多谢郎主。”
梁纤云甚白,那肤色较之一般女郎要白上许多,虽容貌普通,只因这一白,便显得有几分不凡,而她又颇有些智慧,性子绵软带着一些执拗的坚定更让她多了些颜色。
王凝之赤着足,踩在朱红的地毯上,伸出一只手:“都说了,地上凉。”梁纤云抬起头,看着那雍容闲雅之人,缓缓的伸出手。
杨毓端坐在软榻上,慢条斯理的拾起手边的书简,悠闲自在的看了起来。一众的下仆却个个心惊胆战,甚至连呼吸也紧促了几分。
:“女郎。”老叟上前一步,弓着腰背道:“若是我等空手而归,便也无颜见主了,若女郎执意如此,那老叟便一力承担。”
杨毓下唇被书简遮着,她的唇角泛起一丝笑意,声音清亮的道:“好。”却连眼也未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