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之唇角微微一挑道:“叔父此刻还有心服用五石散,真真逍遥自在。”
王凝之微微扯扯衣襟,将胸膛露了出来,浑身恨不得趴在地面上吸收凉气。双颊泛着红,唇边嗤笑道:“我就此沉寂,不正是你心中所欲么!”
王靖之微笑着,那清冷的唇角带着更加不屑的意味道:“我早说过,你我三年未见,你的性情并无一丝改变。”
王凝之斜眼瞟着王靖之,他眸中有些深深的受伤,恍似自言自语道:“我从未想到,你会算的如此精准。用他羌族的神邸毁了姚岢,也毁了我的名声,一箭双雕,真真精彩!”他身子一倾斜,仰卧在软榻上,双眼看着屋顶,唇间带着讥讽道:“瞧瞧,这环环相扣之计,不愧是惊才艳绝。”
王靖之微微凝眸看向王凝之,笑着道:“你自在此怨天尤人罢,保重。”言罢,王靖之條然起身,扬起一片素白衣袂。
王凝之眸光中隐含不甘,扬声喊道:“既然要打压那三家,你又何必捧起桓七!”
王靖之足下微微一顿,缓缓的道:“世上无一君王让朝堂上一家独大。”他微微沉吟一瞬,接着道:“王氏一族于朝堂隐匿三载,你却还未明了此事?”王靖之转身出门,再无一丝停顿。
王靖之未说出第二个原因,今上生性多疑,最近金陵城呈多事之秋,若不由他亲手捧起桓七郎,今上难免不怀疑王氏参与其中。
士族权利再大,失去帝心,能够长久?
他要王氏维持它大晋第一高门大阀,用王凝之私产之财加上族中所出,培养王氏子弟,不仅仅是身份贵重的嫡子,还有旁支庶子。唯有人才辈出,方能永不凋零。
参天大树,若无千百根须能长存?
他的脚步生风,来到了桓七郎的住处。
桓七郎正坐在桓秋容身边,眉飞色舞的比划着,描述昨日城门外一战。
王靖之双眉微微一蹙,朗声道:“七郎,我有事询问于你,能否随我出来。”
桓七郎冷不防身后突然而来的声音,他愣愣的转眸看去,下一瞬,桓七郎亦是凝眉,他转过头笑着对桓秋容道:“秋容,我去与靖之谈事,很快回来。”
:“好。”桓秋容行动不便,她对着王靖之微微福身。
王靖之略一点头,眸光看向桓七郎,二人转身离开。
桓秋容的眸光闪了一闪,眉间不由一蹙。
王靖之与桓七郎相互默默无语,二人行至僻静的庭院处,王靖之声音清冷的道:“我让王凝之做主帅,无非想借兵临城下吓他一吓,令他失仪。那日在城外山坡是谁设下的那些险境?又是谁借羌人信奉之神除了姚岢,惹怒羌人箭射王凝之?”
桓七郎一挺胸膛道:“自然是我!”
王靖之微微摇头,笑道:“那白色山石来的有如神来之笔,那深坑挖的便是瓮中捉鳖。我本以为你在向我显示能力,却未想到此事会产生这样的后果。”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淡然,无爱无憎,似在说毫不相干之人一般。
桓七郎抿抿唇笑道:“你不必多想,我也不过误打误撞。”
王靖之微微侧目看向他,眼中的不屑溢于言表:“误打误撞?你若事事皆能如此误打误撞,想来此次回金陵便能官拜尚书了!”他缓缓摇摇头道:“我何必来问你。”他抿着唇唇角微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