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春蕙看了看外头天色,说道:“这都黄昏了,要不明日一早再去罢?”
“为什么要等明早?”她抬起头来,皱眉道。
她眼下根本连沈家的门槛都不想跨进去,每嗅一口府里的气息对她来说都是种煎熬,她只想找个地方透透气而已,又不是要离家出走,有必要挑时间吗?
她撇开头,望着窗外的街景。
街头多是漫步缓行的庶民,他们有的独行,有的结伴,有的拖儿带女,在暮色里安然极了。她忽然有些羡慕起这样的生活,没有名利之争,也不必为儿女前程发愁,他们似乎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至于儿女们的将来,因为没有什么选择,反而用不着多想。
马车驶动了,她闭上眼,放了车帘。
街对面的茶馆里,这会儿荫凉处正坐着两名目光凌厉的汉子。
左首着青衣的那个盯着坊门口缓缓掉头的马车半晌,忍不住道:“那马车像是沈家的。”
右首着蓝衣的抬头看了眼,说道:“是沈家四奶奶的马车,先前出去的时候我见着里头坐着的丫鬟了。就是她们。”
青衣男嘶了声,说道:“既是沈四奶奶,那她到了门前为什么不进去?”说着他目光追着马车行去的方向望了望,又道:“看模样是往东边去,这都日暮了,她还往哪里去?”
蓝衣人想了想,“兴许只是去哪里溜个弯。”
青衣男默下来。半刻后又道:“咱们还是去瞧瞧。这大半个月里沈家并没有什么女眷出府,顾颂也甚少出来,咱们到如今为止连沈雁的毛都没摸着,侯爷最近为着南城的事可没有什么好脾气,若是咱们再不拿出点动作来,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
南城官仓那边至今没查出什么眉目来,盗贼自那之后也没有再出现,如今安宁侯日日顶着个大太阳带着人在官他四周把守,一面又等顺天府破案,连口好茶好饭都吃不上,而皇帝偏又因着这事想起他给他脸上抹的那些黑来,因而时刻盯着这边,令得他根本不敢放松。
这样情况下又哪还有什么好脾气?在外头这火发不出来,但只好回府拿他们来出气了。
蓝衣人神色微凛,立时放了杯子,“那我去瞧瞧,你在这儿守着!”
青衣人点头,为了掩护,一面又让小二上了碗豆腐脑。
约摸过了一柱香功夫,蓝衣人便回来了,坐下道:“奇怪,那沈四奶奶竟然去了净水庵,而且看模样,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
青衣人听得这话,也觉奇怪了,大户人家规矩多,尤其是沈家这样的人家,如无特别要事,天黑前女眷们是必然得回府的,就算是去寺庵,也得提前准备,她这大傍晚的跑去寺里,而且看模样本来还打算回府的,半途去寺里呆着,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这是安宁侯让他们蹲守以来拿到的唯一的异常线索了,他不敢怠慢,拍拍蓝衣人的肩膀便就回了安宁侯府。
安宁侯刚好跨门进府,在影壁下立着听他把事情说毕,便就凝起眉来:“你是说,沈家四房在闹矛盾?”
青衣护卫颌首道:“是不是在闹矛盾小的不敢肯定,但今儿早上小的们曾亲眼见得他们大奶奶乘车去了陈府,然后季大奶奶回府后,这陈四奶奶也回了娘家,没到两个时辰,这四奶奶就乘车回来了,小的琢磨,这四房若不是出了事,寡居的季大奶奶便不可能跑到陈家去。”
安宁侯听他这么说,不由点了点头。片刻,他说道:“你先回去继续盯着,若有什么动静再来报。”说完又指着身旁的随从:“去把刘大人给我请过来。”
刘括为了随时响应安宁侯的召唤,早就把家搬到了侯府相邻的胡同。
听到传话,他撂了碗筷到了侯府,安宁侯已经坐在桌旁倒起了酒,桌上摆了三五样可口小菜,安宁侯以着难得温和的语气伸手示意他落座,一面道:“猜你还没吃饭,坐下来咱们哥俩边吃边唠唠。”
刘括称谢坐下,安宁侯与他碰完一杯,便道:“上回让你想想怎么才能泄了我这心头之恨,把顾家董家薛家还有沈宓都狠狠教训一顿,你可曾想出什么主意来?”
刘括凝眉道:“这几家都不是能随便惹的人家,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与极好的机会,咱们就是动了手也难免给自己带来祸患,我觉得当前情况下,还是稳中求胜为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