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前传

    北宋，唐州偏远小山村——

    “哈——哈——哈——”他喘着粗重地气，拼命向前跑，耳朵是凉夜呼啸风，嗓子里有丝丝甜腥。

    跑，拼命跑，腿都没有知觉了，但是他还是努力向前跑。

    他擦着眼泪，眼睛里布满了恐惧。

    村口住二狗子，隔壁刘相公，还有对面张小娘子。死了，他们都死了。

    他看到了，他们睡觉时候，一双双苍白手，从地下冒出来，爬到他们床上，掐死了他们。

    他告诉了村里人，可是他们不相信他说话。

    如今他们都死了，如今只剩下他一个。

    “啊——”他被树杈绊倒地上，他顾不得疼痛，硬撑着爬起来。

    就这个时候，一双冰冷手抓住他脚腕。

    “啊啊啊啊——”

    极度恐惧中，他闭上眼睛大喊道：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

    急——急——如——律——令——”

    “轰、轰、轰。”但听三声爆炸声，男男女女混杂凄厉地尖叫声，“碰——”一股温热粘液喷溅到他脸上，血腥臭味让他几乎要吐出来。

    万籁俱静。

    他睁开了眼睛，借着月光，眼前场景让他忍不住趴地上吐了出来，残肢，遍地都是残肢，他脚边还有两根断掉手指头。

    “嗷嗷——”

    深夜突然传来声音，吓了他一跳，他慌忙从手边拿起一根树杈，哆哆嗦嗦地四周张望。

    低矮灌木丛中，露出一个雪白小脑袋，一双圆溜溜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一只小兽。他一下子放松下来，瘫倒地上，他太累了，他需要休息。

    “不愧是地仙左慈后人，靠着本能就能杀死恶鬼。”耳边传来一个稚气十足声音。

    他唬了一跳，一下子坐了起来，眼前是一个身穿白衣，圆圆胖胖稚童，看上去比他还要小些。

    荒山野岭，凭空出现小兽，眼前稚童……

    “你，你，你……”他指着眼前稚童，说不出话来。

    稚童嘟起嘴巴，将他手拍到一边，“没礼数人类，见到本座还不下跪！”

    他傻了眼，礼数，一个妖怪还跟他讲礼数？

    未等他有所反应，白衣稚童突然贴近他，鼻子他身上使劲儿嗅，“糖炒栗子，糯米桂花糕，酱鸭，西湖醋鱼……好香啊。”

    他嘴角忍不住抽搐，这家伙一定是狗妖，中午李员外府上来客，他被叫去掌勺，他家手艺是祖传，仅此一家。

    稚童一下子扑到他身上。

    “好重，起来，你压死我了——”他巴掌大小脸鼓成了包子。

    稚童叉腰“哼”道：“本座饿了，本座要吃东西！”

    “你要吃东西，管我什么事啊！”他翻着白眼，这家伙就是个肉球，压死了。

    “本座决定了，以后就跟着你，你负责养我！”胖胖稚童伸出小手，开始撕扯他脸。

    “不要，痛，痛，痛——”他挣扎，却无法撼动这胖小童半分。

    “答不答应，不答应本座就把你打成猪头！”稚童嚣张地说道。

    他差点要哭出来，他不要变猪头，带着哭腔，“答应，我答应不行吗。”

    “本座乃龙子饕餮，你名字呢！点说！”

    “左穆，我叫左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