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上山。
只见山顶,站在一个生的肥头大耳的胖男人,中年模样,带着精致的鹿皮小帽,衣着貂皮大衣,那领子处的一圈貂毛,一根根光亮丝滑的如同缎子一般。
胖男人典型的大财主模样,油光满面,身上各处无不镶金挂钻。手指上,带着数枚荧光闪闪的宝石戒指,手腕处,还有一圈碧绿的玛瑙手镯,晶莹剔透,一个个都价值连城。
穿的鞋子更是如镀上了一层金子,在夜里,散发着黄澄澄的光泽,异常奢华。
“早就说了,别修仙,别修仙,仙人都死光啦!”
胖男人喋喋不休的说着,目光看着前方不远的山崖边,但见一个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生的白白净净,穿着白色的衣衫,很是清秀。
少年有些小胖,眉目相貌和那中年胖子很是相像,只是目中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爹爹,别说了,我走还不成么。”
少年无奈的走向前,其身后有数位青年男子,一个个衣着白衫,气度不凡。只是那目中苦涩,浓郁的如同化不开的墨,似犹来已久。
他们从那山崖对面,峭壁山门而来,两山之间,由一条碗底粗的铁链连接,三丈有余。下方,便是无尽深渊,失足便是生死!
胖男人看其子走来,神色这才露出唯有父亲才有的关爱的目光,久违的笑容。
“什么狗屁仙人,都是胡说八道。”胖男人眯着小眼睛看了看对面的那些白衣青年,目露鄙夷不屑之色。
“还问天宗?你们这群疯子就问到死也没用,呸!”
“你……再说一遍试试?”
但见对面,一个耳垂颇大,有些福相的青年,似再也忍不住对方的谩骂,只是自己似乎有些底气不足,声音很是小。
“俺就是再说一遍怎么了?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破道士,知道俺是谁么。”
“俺跺一跺脚,你们这破山都要抖一抖!”
只见那胖男人指鼻子瞪眼的,语气更是财大气粗,咄咄逼人,一副天大地大,没有财大的样子。
那白净俏脸的少年,默默的看着,任由他的爹爹去侮辱这个曾经让他无比崇拜的宗门。
十年前,他因天资聪颖,被高人说有仙根灵脉,若入修仙一途必是前途无量,当时轰动方圆百里,各大宗门争抢,其父也风光无限。
最后他选择了问天宗,只因那“问天”二字,问天之意,他四岁入宗,勤学苦练,悟性奇高,备受赞赏。
只是半载,便修的低阶法术样样精通,凡境初期巅峰,同辈第一,更是被问天宗的九大长老之一的九鼎大长老收为关门弟子,直接便挤入准天骄之列!
那一年,他才五岁!
白衫青年憋红了脸,正要动怒,却被一旁明显年长一些的青年男子拦住。
“不可!”
“师兄,想我堂堂问天宗,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若是……”白衫青年没有再说下去,因他们都摇头暗叹。
若是十年之前,莫说一个大财主,就是皇亲国戚,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在他们山门前如此放肆,更不可能去辱骂。
如今沦落自此,他等也有苦说不出,这一幕,落在少年眼中,很是难受,不忍去看。
回想这十年,如梦,只是这梦,却是噩梦,一个似乎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
十年之前,他刚被九鼎大长老收为关门弟子后不久,就在他渐渐起了对修仙的自信,成仙的渴望,就在他憧憬未来,快要踏入凡境中期的时刻。
整个凡界,蓦然的,变天了!
太阳崩溃,消散天地,从此之后,天无阳,地无生,黑暗永存,冷意骤升。
众生乱!
当时的他,并非很懂,但随着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的永恒般的黑色天空,大地没有尽头的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因无阳,天地灵气涣散,修士之本荡然无存!
因无阳,五谷不可长,百姓之生已断绝。
因无阳,苍茫大地渐寒冷,众生之根将衰落。
随着黎明百姓越来越惶恐不安,甚至抑郁至死,随着皇城内乱,血染成河,尸堆成山,白骨砌成高塔,哀鸿遍野!
随着各大宗门老祖出关,或算天机,或度天劫,余下长老乃至弟子,一个个都道心不稳,各怀鬼胎,大多数人,对所谓修仙,已然放弃,对所谓仙人,已然绝望。
宗门之内,为利益而自相残杀,宗门之间,为求生大开杀戒,什么修士,什么圣人,什么君子,都是虚伪的外表!
道貌岸然!
在彻底绝望之下,他们,都是疯子,人之本性,展露无疑。天地之间,已然大乱,而这,不过才第一年罢了。
而他,却依旧相信有仙人,相信仙人会来拯救他们,此后数年,混乱之势愈演愈烈。
无数百姓,饿极生歹意,腿脚不变的老人,唯有在这愈来愈冷的黑夜之中等死,最重要的,是对这一众修仙宗门,绝望到了极点!
万古年来的信仰,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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