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煊从榻上滚了下来,楚烨听了动静,忙回身去扶,一看更觉一阵心疼。
楚煊刚才的一咬,把舌尖咬破了,鲜红的血迹顺着唇角淌了下来。
楚烨再顾不得许多,扬声就叫人。
殿门口就有人守着,闻声才敢进来,楚烨又气急败坏的让去找太医。
楚煊这会儿才算是完全放下了心,舌尖的的麻劲儿也过去了,疼的他一个劲儿的吸溜。
楚烨又是气又是急,拿了热手巾就要给他擦
楚煊惊得往后一缩,方才的阴影还在呢!楚烨也是尴尬的很,进退不是。
楚煊无奈,定了定心神,劈手从楚烨手里夺过手巾,胡乱擦了一把,又重新把面具遮好。
正气氛怪异,两下无措时,太医进了来。
楚烨趁太医施治,明是训斥,暗里掩饰,“让你喝汤,偏借着酒劲儿耍混,害得朕都差点伤了,哑巴了最好!”
说着,边抚着脸颊,边盯着太医上药。
在场的全是人精,哪会看不出陛下对宁王简直视如眼珠子,又有谁敢怠慢。
末了,楚烨又口谕,宁王醉酒失态冲撞圣颜,罚明日起皇室宗祠跪思一天。说完就把楚煊赶回了王府,可又派了一队人跟着,担心他酒劲儿还没完全下去呢。
这么折腾着,回了宁王府已是二更天了。楚煊头疼着呢,把人全赶去歇着了。自己倒没睡意了,坐在院子里的树下,一个人也不知在想什么。
幻血倒底还是个没长开的孩子性情,在花楼呆一会儿就嫌没意思,李玉春也不逗他,就让他自个儿先回家。知道他人不大,功夫和王爷是出自一门,平时戏耍时自己就没沾过光,也不担心他一个人回去会出什么事,估计除了王爷也没几个人打的过他,话说自家王爷的功夫也忒让人摸不着底,咳,想哪去了,陪姑娘要紧。
幻血一个人在夜色里蹿得飞快,不大会儿功夫已站在了楚煊身边。
楚煊懒得说话,舌头这会儿上着药呢,全是木的,也说不了啊。指指房间,让他回屋睡。
幻血一步蹲在楚煊的脸前头,把楚煊吓一跳,刚才的阴影还没完全散去,心里这会儿还吊着呢。
幻血狐疑的盯着楚煊看,明显的闻到一股药味儿。
楚煊没办法,张开嘴指了指舌头。
“你不说宫里的菜好吃吗?怎么还会咬到舌头,是没肉吃吧!”幻血是楚煊带出来的,说气死人话的时候,口气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楚煊气的乐了,这是安慰我呢还是看笑话来的,以后不能老让李玉春领着了,都带坏了。他倒没想他自个儿什么样子。
楚煊怕他又纠缠不清,忙把情绪调整得月下幽会般愉悦,笑得像个狐狸似的看着他。
幻血想起楚煊戳着李玉春带他逛花楼的事,猛地睁大了眼睛,瞪着楚煊。
楚煊被瞪得一愣,怎么看着想咬我啊?搁哪儿受气了?眼睛也瞪得老大,看着幻血。
两人瞪了一会儿,幻血不想搭理他,扭头回屋睡去了。
楚煊就还一个人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干,望着地上斑驳模糊的树影楞楞的出神。
当年的夏家军自夏家出事,被分得支离破碎,自己费心收拢也只得当年的三四成,老将们又几乎战死贻尽,如何将那人引到明处,是要费一番功夫?转念间,又觉得楚烨行为实在惊心,究竟是真的情难自抑,还是压根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夜鸟发出一声叫,扑棱一下,在月光下留下道影子,飞走了。
暗卫跪在楚皇面前,把宁王府的动静说了一遍。
楚烨挥手让他退下,缓步踱至窗前,坐在方才有人躺过的地方,他终究还是不放心的,知道自己今天鲁莽了,一定是吓到了他。可是自己的心思早晚得让“他”知道,“他”怕也是知道的,那就干脆用行动表明,日后怎样待日后再说罢。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有种预感,他们似乎正渐离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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