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地站在门口,两人的手上,还各捧了一个靓蓝色粗布包袱。
想到自己刚才偷听被这两人看见了,琥珀羞得满脸通红,快步迎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才高声笑道“刘家嫂子,含笑姐,您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给十一小姐送做好的春裳。”那妇人笑道,“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了琥珀姑娘,这可太好了。”
琥珀忙帮着刘家嫂子和含笑撩了帘子“还劳烦两位亲自送来。”
“我们也是奉了大太太之命。”刘家嫂子和含笑进了屋,将包袱放在了屋子正中的圆桌上,“说是让我亲自交到姑娘手里。”
琥珀忙给刘家嫂子和含笑斟茶。
刘家嫂子拦了她“不用了。我手里还有大把的活计要做,实在是不能得闲。等过几日闲了,再来看十一小姐就是。”说着,竟然执意要走。
滨菊正坐在床上清理平时攒下来的花样,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帮着琥珀留客。
刘家嫂子看她们留的真诚,又想到包袍里的衣裳,笑了笑,道“不瞒两位姑娘说,我正在给谆哥做衣裳——和你们小姐一样,耽搁不起!”
既然耽搁不起,那还亲自来送衣裳!
两人心里都觉得有些奇怪,又见刘家嫂子留不住,只得送她们出了绿筠楼。
回到屋里,打开包袱一看,琥珀和冬青都怔住了。
如桃花般轻柔的醉仙颜,如雨过天晴般清澈的天水碧,如皓月般皎洁的玉带白,还有似白而红的海天霞色……无一不是只在大太太身上见过的稀罕料子。
两人面面相觑,抖开了放在最上面的一件葱绿色褙子。
对襟,平袖,膝长,收腰,冰梅纹暗花,衣缘饰月季花蝶纹织金绦边,胸前钉三颗白玉扣。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样的新式的样子,这样精致的工艺,她们从来没有见过。
琥珀像拿着个烫手的山芋般,忙把散开的包袱重新系起来“快,放到小姐的箱笼里去。”
滨菊的脸色也有些白。
小姐曾经说过。枪打出头鸟。想不被人打,最好不做那出头的鸟。
这件衣裳要是穿出去了,只怕就不是出头鸟,是开屏的孔雀了。
她忙捧了另一个包袱,和琥珀一起进了卧房。
“你们这是怎么了?”冬青坐在十一娘身边帮着十一娘把细如发丝的丝线再一分为二,而十一娘飞针走线,头也没抬一下。
滨菊把手中的褙子抖给冬青看“这是刚才刘家嫂子送来的,说是新做的春裳。”
“怎么会这样?”冬青的声音有些发颤。
十一娘闻言不由抬起头来。
看见那件褙子,她也怔住。
琥珀就上前几步,在十一娘耳边把刚才刘家嫂子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十一娘。
十一娘听了沉默半晌,起身道“我试试,看这春裳合身不合身。”
琥珀忙上前帮十一娘脱了小袄,穿着绫衣把那褙子套在了身上。
白色的窄袖绫衣,鹅黄色的挑线裙子,葱绿色的褙子,月季花蝶纹绦边飞扬的织金让这素净的颜色更添了几份鲜亮。
十一娘站在镜台前,摸着胸前的白玉扣长叹一口气“你们说,我的脸色是不是比以前差了不少?”
冬青和滨菊怔住,仔细地打量着十一娘的脸。琥珀却笑道“要不,您用点胡粉。据说,这是宫里的东西,市面上十两银子一盒。我们大太太就是用的这种粉。”
十一娘黝黑的眸子闪了闪,又道“要不,我剪个齐刘海吧?”
琥珀又笑道“大太太最不喜欢有人剪齐刘海的,说是把个脸挡了一大半不说,还显得畏畏缩缩的。听说以前五小姐最喜欢剪齐刘海,大太太让人做了倒梳给五小姐用。”
十一娘笑了笑,脱了褙子让琥珀收起来“这既然是春裳,当然要在春季的时候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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